不知道狗将军们是不是听懂了这话,此起彼伏地狂吠,一浪又一浪。
“老先生,拿个主意啊!您这位朋友,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不欢迎就先找个地儿住下吧。”
第二日艳阳高照的时候,荆轲起床的时候老先生与小孙女已经不在了,留了一枚竹简。
“秦关放行,报少侠车马之恩,旧友门前,恕老朽不便插手。”
“老狐狸!”
荆轲嗔骂一声之后信步到那篱墙之外,迎客的依旧是昨日恶犬。
“在下荆轲,慕先生之名,千里之外而来,求教剑术真道,望先生赐见。”
没人回答只有犬吠,荆轲在门外站了半日,那狗轮班站岗地吠了半天。
荆轲再来的时候,拎了一坛酒和一大块肉。
“各位兄弟,咱们今日痛饮狂歌,不醉不归。”
钟鼓锵锵,淮水汤汤,淑人君子,怀允不忘
……
荆轲一边唱歌一边切肉浇上烈酒宴请各位犬兄。
五首曲的时间,犬兄们摇摇晃晃地睡在阳光下了,不得不给这个新朋友放行。
柴扉推开,那一间茅屋却不过是个摆设。这哪里是村落?简直是座暗城。
看似山水田园,实则奇门堡垒暗藏其中,毒草异花封住世外药谷。
这盖老先生隐居也隐得这般……哦……不同寻常……这地方建起来得花多少钱?
盖聂其实并不想故弄玄虚摆些花架子,只是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了,若是每个都见,他连锄草翻田的时间都没有。
老友来访却是不胜心慰,从三皇五帝说到杯碗棋茶,没完。
老夫人捧了解酒药在鲁仲连鼻子旁边晃了一圈然后转身递到自家丈夫手上。
“你能消停点吗?人家大老远才来呢,让他先歇歇。”
“我跟他这把年纪,还有多少话能说,到时候想说都没得说了。”
“那你啊,先把这药喝了。你要醉死过去我就得守寡了。”
盖聂二话不说仰头喝得一滴不剩,连药渣子都舔干净了。
“不怕又是毒啊?!”
“你的毒就是我的药。”
鲁仲连酸不溜丢一旁呛声:“你们啊,欺负老头子一个人是吧?!”
夫人一拍桌子就吼上了:“对!看你可怜啊,我这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待老夫人气呼呼地下了堂去,鲁仲连打趣盖聂:“你一世英名啊,传出去脸面往哪搁?”
“她欢喜,我不要这张老脸又怎样?”
“你变了。”
“这一辈子也算是无愧天地了,唯有对她……唉!若能弥补得万分之一,死而无憾。”
两个老头子就开始比谁比谁惨。
一个说我心上人死得早啊你好歹还有老来伴啊。
一个说我膝下无子啊你好歹还有个丫头啊。
“唉!丫头啊,丫生了以后我一世英明就到头了!”
丫头在厨房乱窜,美其名曰给恕婆婆帮忙,房子点着之前被恕婆婆拿棍子撵了出来。
“越帮越忙!去去去!远点!”
“我不会就越帮越忙,等我学会了就能帮上忙了。”
赔笑并不能得到恕婆婆的宽恕,不能进屋的丫头就趴在房顶上跟婆婆聊天。
“多大了?”
“十二,马上就要十三了。”
“十三,豆蔻之年啊!要长大啦。”
“你娘是谁啊?”
“我娘叫琬,是卫国人,不过爷爷说我没有国。”
“没有国好呀,不用替谁操心,也不用替谁卖命!”
恕婆婆想起什么,皱纹深布的眼角沁出一汪泪,忍下难受继续跟姑娘拉拉家常。
三姑六婆必问之题,好多清河闻所未闻,比如:“婆婆,什么叫月事?”
老夫人忍了好久的无名业火突然毫无征兆地就爆出来了。
“那糟老头子养儿子都养毁了,还指望他养好姑娘?要不是他,家儿也不会……老不死的,还敢到这来讨酒喝,找打!”
鲁仲连看见兄弟媳妇操起掏火棍砸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躲,第二反应还是躲……
盖聂看见兄弟被自家媳妇打,第一反应是替兄弟求饶,第二反应还是求媳妇高抬贵手……
荆轲历尽千辛万苦破了重重机关站到篱墙前,看到的就是盖聂和鲁仲连两个绝世高人被一个武功几乎没有的老太婆追着打,旁边还有一姑娘在哇哇咋呼:“恕婆婆,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打爷爷?爷爷小心!啊!盖聂爷爷小心!”
棍下毫无章法,鸡飞蛋打狗跳驴叫唤。
于是丫头就好高兴地开始抓鸡,跑过来跑过去,左一只右一只,最后抱着一只肥硕的大公鸡顶了一身鸡毛抹了一脸黑灰站到荆轲面前笑成破了瓤的瓜:“大哥哥,你来啦!”
躲到房梁上的两个老人对望一眼,眼神很复杂:两张老脸都没了!
盖聂这才飘下来夺了棍子,柔声细语地跟婆婆商量:“歇会儿再打行吗?有外客来了。”
夫人抽噎了一声,抢了棍子转身去堂上收拾。
“你迎客去吧,不许打架!”
“哎!”
盖聂恭送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内,这才换了一副侠者气度回头与荆轲见礼。
客人既来问剑,自然在剑室迎客。
盖聂隐居在此,天地为庐,所谓剑室也不过是一棵松,一方石。
自盖聂二十五岁至今,四十余年,剑下败将五百,此人为五百零一。
三十年前,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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