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听着张臶的分析,越听越是赞叹,不得不说张臶分析的确实透彻,若不是规划好了全盘大棋,刘昭完全有可能采取其中一策。不过张臶不是刘昭,张臶也不可能明白这个时代对于刘昭的意义,更不可能猜中刘昭的心意。
刘昭大笑一声说道:“张师果然是张师,三言两语便为我谋得全身而退的良策,张师何以得知我欲黄门易官尔?”
“无有铜臭,何人能掌公器?”张臶依旧是一脸戏谑。
“哈哈……张师果然浑身风骨。”刘昭大笑拉着张臶的手便往府外边走边说:“都传言张师不仕,却不曾想张师有如此风骨,我欲与张师观一宝物。传令,亲卫营到高顺营寨待命,命张辽也去高顺营寨待命。”
出了府门,刘昭领着张臶便到了城外高顺的营寨之内。
张臶跟在刘昭身后进了军营,只见士卒列阵,阵势森然严峻,将士皆是汗水沾衣;一眼望去,骑兵马头齐整,长枪林立,步卒长刀寒光烁烁;前排马上坐着三员年轻小将,一人手持长刀,刚毅冷峻,一人背背双戟如磐石洪钟,一人最为年轻,手持长枪,竟有如利箭悬空,蓄势待发。
全军盔缨飘飘,鸦雀无声,好一支精兵,张臶暗赞到。
刘昭回头一笑,说道:“张师,军容整齐否?”
张臶自汉顺帝时出生,到灵帝已经活了四十五年,见多识广,也由衷的说了声:“可当精兵二字。”
刘昭淡淡一笑,眼前的这兵马如果算精兵,那日后自己练出来的该叫什么兵。
刘昭立于马上,朗声说道:“将士们,吾等为何舍身赴死、除贼平乱?”
大营里一片寂静,无人发声。
刘昭心中一凛,难道是装那什么装过头了?
只见高顺催马向前,长刀一扬喝道:“如司马所言,吾等是为保家卫国!”
高顺话音刚落,身后士卒喊声震天:“保家卫国!”
刘昭心中一喜,又说道:“吾等为何要保家卫国?”
没等高顺说话,关信亦是催马上前喝到:“保家卫国乃是军人的义务!”
身后士卒又是喊声震天:“军人!”
当日刘昭碛口无名山头冠天下兵马以“军人”二字,是所有先锋营乃至并州军的骄傲。
刘昭扬起右手,喊声骤然停止,刘昭喊道:“南有反贼张纯,北有异族寇边,身为军人,该是如何?”
所有人此时齐声喊道:“杀!”
刘昭的手又是一扬喊道:“不日,我等即将大战反贼,如今辛苦训练,到时都给我活着回来,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
齐刷刷的喊出两个字,喊得惊天动地,将士含泪,刘昭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下令各自操练,便领着张臶回了都尉府。
张臶沉默不语,刘昭也不想说话,原本想让这个三国老寿星看看自己的军容,没曾想士卒们喊出自己想要听到的话时,竟然是那般的悲壮。
自古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自己争锋乱世,这里的二万人最后又能剩下几人,一将功成万骨枯,刘昭的心,痛了。可刘昭不能退缩,若说在今日的乱世有人能让中华民族更加强大的,刘昭不认为谁能比拥有二千年超前知识的自己做的更好的,刘昭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建立自己的基业,可怎么也要这大战之后吧,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没有捷径,自己唯有做得更好,才能对得起这些赴死的将士。
许久,二人无语。
张臶心中更是惊涛骇浪,翻天覆地。
若说雄兵,张臶见过;猛将,张臶也见过;王佐大才,张臶更是熟知不少;可喊着保家卫国的将士,张臶没见过;因为是军人而要去保家卫国的士卒,张臶更是没见过;张臶更没有办法去想象一支喊着保家卫国的军队,浴血疆场;张臶更能接受士卒因财货而聚,将军为封侯而战;几百年来,募之则聚,兵罢则散,张臶都习惯了。
张臶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大汉唯一称士卒为“军人”的人,冠天下兵马以别号,如果眼前是大将军,哪怕是个校尉,张臶都觉得自己会去称赞一声“其志可嘉”,可这,是出于一个别部司马之手。
张臶心中一惊,官可以升,或者说可以买,有这样一支军队,军功是绝对足够的,眼前的别部司马只须官至中郎将,便可喊着“保家卫国”,燃起烽烟处处。
大汉已是疮痍百孔,到时若是清君侧还好,若是讨不臣,外戚、宦官、各路诸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真是汉室飘摇啊。
张臶终于发声了:“司马好大的志向。”
刘昭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张臶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些,这两日刘昭给了自己太多的惊讶,先是斩县令兰刚,而后是营寨观军,现在又是为百姓诉苦。
张臶慢悠悠说道:“司马确实身怀重宝。老夫四十有五,高言而躬行者实是少见。”
刘昭一听,心中不高兴了,敢情这热脸是贴了你的冷屁股,遂道:“张师心系百姓,我甚是敬重。先前张师讥讽我刘昭不顾百姓而为买官封侯,如今又讥讽我高谈阔论,不知躬行。我也算是行伍出身,不和你诸多废话,今日起,张师怕是要随我征战凯旋,否则你出去乱说一通,岂不是毁了我的名节?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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