鞅路自从自己的儿子和那个新来的公子走后就异常的轻松,可是心里却还有一个负担怎么都放不下,那就是自己的小女儿,姬芮。
本来他是不想卷入这场政治上的纷争的,因为他想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可是当姬芮那么热心的去做一些让她能开心得事的时候鞅路也会不由自主的帮助她。可是公子白的名号实在是太显眼了,万一被自己的仇家发现又免不了再次逃亡。
“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了,”鞅路自言自语,“京都王家,呵呵,”
鞅路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自己的床垫底下找出了一把淡蓝色的刀,就在抽出的一瞬间,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了下来,鞅路轻轻的抚摸着它,嘴角露出来不易察觉的微笑。
“爹,爹,爹,”
随着上楼的一阵砰砰砰的脚步声,鞅路紧忙把刀藏了起来,可是刚推门进来的姬芮好像发现了什么。
“爹,你在藏什么啊?”
“我,那个,小芮,有什么事你来找我啊,”鞅路试图在转移姬芮的注意力,
“哦,哦,楼下有个老头,说是你的故人,”
“故人,”鞅路反复念叨这两个词,眉头一紧,“小芮啊,你先去找连雀和龅牙先生,找到以后再东门口婆婆家待三天,如果我没去找你们的话,你去我外面的金库,带着你能带走的所有钱离开龙阳去找哥哥他们,听到没?”
姬芮虽然很疑惑但还是听了父亲的话使劲点了点头。
鞅路目送姬芮走了以后又把自己的刀拿了出来,然后在柜子里拿出了一件很旧但是设计很考究也很干净的一身衣服来换,一遍换一遍嘴里念叨着,“对不起了,夫人,对不起”
风雨家客栈的生意本来就不是很好的,有的时候一天也只有一个人,今天也是。楼下就只有一个穿着华丽的须发皆白的老者在静静的坐着,时不时的还咂一口茶,似乎也不在乎茶叶有多差劲。
“咯吱,咯吱,”
老人的耳边忽然出现了旧木梯的声音,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抬头望去,
“鞅老哥可好啊?”
“果然是你,”
“我还以为鞅老哥给老弟我忘了呢,”
“哼,”
鞅路缓步走了下来,到柜台里拿出了两坛坛封都已经上了灰的酒并递给了眼前的老者一坛,
“王凌都,你敢喝吗?”
被称为王都凌的老人面无表情接下了那一坛酒,直接倒在了自己刚刚喝过茶的茶碗里。
姬芮跑出客栈以后想着鞅路奇怪的语气和神态,隐隐的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快找龅牙先生,”想到这里她飞快的跑到鲍叔牙那里,可是忽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哎呦,”这一下可不轻,姬芮使劲揉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回头想看看什么东西绊了自己,忽然发现地上躺着一只黄狗,
“诶哇,我弄死了一只狗,”姬芮一下子懵了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了急忙跑到狗的身边一下一下的排着狗的后背,
“噗,噗,你别拍了,”黄狗似乎被姬芮救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你,说话了,”姬芮已经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耳朵了。
黄狗忽然变成了一个人形,黄发黄眉黄须,“我的天,你这一脚差点没给我踢下去,果然不愧是三星宿主啊。”
“你,你,你,你,你,”姬芮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黄,黄,黄狗成精了,”
“小丫头,你说什么呢,”眼前这个黄狗变成的人轻轻的敲了一下姬芮的脑袋,
“我是黄散人,你愿意跟我去学习本事吗,小丫头?”
“学,学,学,学,”姬芮说话依旧结结巴巴的,
“你答应了?”
“学个屁啊,谁,谁要跟一只狗学东西,”姬芮终于能说一句完整话了
“我还有爹,还有哥哥,谁跟你走啊,”说完就朝着风雨家客栈的地方逃走了。
“唉,”黄散人摇了摇头,一脸同情的看着姬芮的背影。
“爹,爹,有狗狗变成人了,好吓人啊,”
姬芮一把推开从来不关的客栈的门的时候,忽然被眼前一幕震惊了。鞅路的头滚落在地上,身体半跪着,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把淡蓝色的刀。
雨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冲洗着客栈流出去的血液。姬芮跪在地上,怀里抱着自己尸首分家的父亲的尸体,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哭,紧紧的盯着父亲的头颅。
“咯吱,”客栈的门依旧是那个声音,有许多次姬芮曾经告诉鞅路让他换一个门,鞅路听到了新门的价格却死活不肯。
走进来的不是鞅路也不可能是鞅路,姬芮看着走进来的男人的时候才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这个男人走到姬芮面前,姬芮紧紧的抱着这个男人的脚。
“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你爹已经死了,”
“………”姬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哭的更加的疯狂,就连毫无关系的男人也泛起了一丝心疼。
半晌,姬芮丝毫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男人用手抚摸着姬芮的头,
“想报仇吗?”
姬芮听到这句话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你能…让…让我爹…合…合上吗,”
男人笑了笑,右手随意的在尸体上挥了几下,鞅路的尸体就合了起来,原来苍白的脸颊也微微有些红润,如果不看地上的血液,不知道的还以为风雨家客栈的掌柜的睡在了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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