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
蓝羽的声音发颤,浑身都在强烈地发抖,不是因为越下越大的雪带来的寒冷,而是被眼前的景象激起内心深处最暴烈的愤怒:
贾里德竟然没有掩埋女儿的尸骨,将芬妮遗弃在荒野之中,任凭风吹雨打、霜凝雪压。
过了很久,恢复了平静的蓝羽勉强扮出笑容,说道:“芬妮,我找到你了,出来吧……”
芬妮的声音说道:“先让桑拉走开吧。”
“桑拉究竟是谁?”蓝羽吃了一惊,芬妮没有回答。
尽管没有风吹过,蓝羽却相信自己听见了草丛倒伏的声音,以及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蓝羽立即后退两步,沉声喝道:“是谁,给我出来!”
那声响停止了,昏黑中蓝羽几乎什么也看不清,蓝羽忽然冷笑道:“既然不肯现身,我就来找找你吧。”
右手拔出大剑,施展出火球,托起一团光芒,屏住呼吸,目光扫过草丛和树林,但什么也看不到,面上不由得凝起浓浓的杀气,说道:“别躲了,我知道你是吸血鬼。”
这一次,草丛里传来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是个女人在说话:“你快点滚开,不要打搅我们,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蓝羽回敬道,从背后取出尸鬼大剑,手提大剑一步步地走进茂密的草丛
忽然眼前窜出一个黑影,蓝羽只来得及看见一口尖锐的长牙,以及一只惨白的手正向自己的喉咙抓来,立即本能地后退,躲开这一抓。
蓝羽一直在后退,那人就一直紧紧地跟着,等到退出草丛,蓝羽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个穿黑衣的中年女人,一张丑陋而苍白的脸已扭曲,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捏起电光,正准备对自己施展闪电法术。
蓝羽猛地停住脚步,手里的大剑才刚举起来,那女人因收不住脚步而撞过来,剑一落下,干净利索地把她砍倒在地。
蓝羽由于之前喝了很多酒,觉得脚下非常飘忽,眼睛看不见东西,意识渐渐麻木,心跳却越来越急,已被冻僵的身体忽然觉得很热,热得发烫,就连穿着的皮甲裙甲都觉得很重,穿不住了,蓝羽艰难地坐在地上,将皮甲和裙甲都脱下来。
缓了半天,总算缓过神,蓝羽纳闷地看着眼前这只被自己杀死的吸血鬼,想不明白它与芬妮之间有什么联系,闷闷地走回小棺材边上。
但是这一回,无论怎样呼唤,芬妮都没有再作声了。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到一个男人手举火把走来,蓝羽认得这个人,他是经营锯木场的东尼尔
“嗯,深更半夜的,你不去睡觉,在这里干什么?”他一边问一边走来。
“我奉大公的命令在调查失火案,不敢怠慢,你看看地上的尸体,知道她是谁吗?”蓝羽神情严肃地说道。
东尼尔嘀咕着蹲下来,仔细端详着尸体,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桑拉!”
他跳起身来,冲着蓝羽吼道:“混蛋,你杀了我妻子,我要跟你拼了!”
蓝羽平静地说道:“我很抱歉,但是她攻击我,而且她是个吸血鬼。”
“你胡扯!”东尼尔怒吼道
蓝羽轻叹道:“这是事实,你仔细地观察他的牙齿,然后去看看她心脏的位置上,是不是有一处铁青色的皮肤?”
东尼尔犹豫着,但还是按照蓝羽说的做了,然后一脸死灰地站起来,说道:“正像你说的那样……但是这东西我之前并没有见过啊。”
蓝羽解释道:“这东西是吸血鬼特有的印记,如果你以前没有见过,说明她是个新晋的吸血鬼,最近她在做些什么事,你知道吗?”
“几个月前,她没和我道别就离开了格兰姆城,奥琳娜告诉我,桑拉去加入风暴斗篷了。”
东尼尔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妻子,浑身都在发抖,“但她为何还在这里,而且变成吸血鬼呢?”
“你是她的丈夫,她要去参军的消息为何会是奥琳娜告诉你的呢……”蓝羽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问道,“她们很要好吗?”
东尼尔说道:“我妻子一直很欣赏奥琳娜,而奥琳娜本来对她冷冰冰的,不知怎地,后来她们就变得很要好了。”
蓝羽点点头,又问道:“你妻子对芬妮怎样?”
“就像是对自己女儿一样,”东尼尔犹豫片刻,说道,“由于我的原因,我们一直没有孩子,芬妮又非常乖巧懂事,桑拉就拿她当亲生女儿。”
蓝羽想了一会儿,说道:“关于你妻子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我事先知道她对芬妮并无恶意,或者她知道我对芬妮也没有恶意,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东尼尔流下泪来,说道:“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吸血鬼,是谁害了她。”
“我一定会查出来的。”蓝羽握紧拳头缓缓说道
忽然见到一个人正往城外跑去,看背影正是奥琳娜,蓝羽目睹她的消失在远处,若有所思地问东尼尔:“你能告诉我奥琳娜的家在哪儿吗?”
奥琳娜的小木屋是上了锁的,蓝羽毫不犹豫地拿出******,非常勉强地打开锁,推开木屋的门走了进去,只听得一声惊呼,一个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是贾里德。
蓝羽愣住了,再也想不到他会被奥琳娜反锁在屋子里,更没有想到已经是夜深人静,这人却没有睡觉。
烛光下,贾里德的面容显得十分憔悴,然而他一见到蓝羽,原本迷惘的神情顿时变得丑恶,目露凶光,举起一柄斧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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