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刚刚踏出房间的时候,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到这里,他们一看到我,就一把抓住我,焦急的问:“这个同志,请问这是广播室吗?”
“是呀”,我用手一指房门上方的木牌,“你看上面不是写着吗?”
“对啊”,这两人看了看那牌子,“谢谢你了,小同志。”之后,就匆匆忙忙的钻了进去。
什么事情让他们这样行色匆匆呢,我突然有点好奇。
“您好,是这样的,我们的女儿今天跟我们走散了。”
“您详细说说。”
“你们北京西站,人实在是太多了,挤来挤去,搞得水泄不通的。我们一不留神,女儿就不见了。现在正赶上春运,火车站的犯罪分子肯定也很多,都想在节前捞上一把好回去过年,她一个女孩子家,年纪轻轻的不懂事,一不小心就肯能被骗走啊,让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够不急啊!同志啊,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着急的母亲噼里啪啦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到最后竟然有了一丝哭腔,听得我也唏嘘不已,这时,一阵风吹来,“砰”的一声,虚掩着的门关实了,里面的声音也变得依稀不可闻了。
春运诸多危险,各人自求多福啊,我暗想,不过是恪尽人事,悉听天命而已。
看着我的背包在履带的拖动下,慢慢被x射线安全检查器吞噬,我也跟随着进到了车站大厅。数量繁多的钢架支撑起了车站的苍穹,格外显得大厅的宽阔,在我正前方排列着7、8部自动扶梯,满载着人群上上下下。顺着人流,我踏上了中间的一部。
很快就上到了2层,一块巨大的led显示屏立刻就映入我的眼帘,上面不断翻新显示着的即将发车的班次,以及对应的候车厅所在。当它翻屏到第三次的时候,我在上面看到了t7的名字,后面写着第2候车厅。
进到候车厅里,又一次被震撼了,虽然在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也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但毕竟有那么大个地,好歹头上是空旷的,呼吸是顺畅的,天空是深邃的,不至于有憋屈的感觉。但是这里面呢,在这么个狭小的空间里,成千上万的人蜷缩在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脑袋,座位上或坐、或卧地放置着不少人,过道上则堆着、挤着、贴着更多的人,整个候车厅乱哄哄的如同一个大马蜂窝。
不过我也自知劫数难逃,只好艰难地挤进人群做了一只小马蜂。嘈杂的人声在周围萦绕着,好像一曲马蜂嗡嗡歌,我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做“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了,要是有这么多人一起在一个大房间里说话,那声波中包含的能量当然是三天都释放不完的了。
“哎哟”,我的脚被谁狠狠的踩了一下,连忙回过头张望,但没看到肇事者。怪了,我低下头查看受伤的部位,这才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在朝我做鬼脸。
“原来是你这个小鬼头呀,多大了啊?”我试图弯下腰去摸他那头发还略显稀疏的脑袋,但是发觉做不到,因为我的胸口紧紧的贴着前面一位大婶的后背,而我的后背又挨着一个老大爷,这让我除了脑袋还可以晃动以外,下面根本就动弹不得。
“不告树你”,这个看起来顶多3、4岁年纪的孩子口气坚决的说。
不标准的发音中透露出的童稚让我立刻就觉得他可爱起来。
“看不出来嘛,小小年纪就人小鬼大”,我眨了眨眼。
“我柴不是鬼呢!”小家伙撅着个嘴,一脸不满地说。
“哈哈哈……”我忍俊不禁。
“虎虎,快给叔叔说对不起”,一个苍老的四川口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略微偏了偏头,用余光瞟到说话者就是贴我后背的那位大爷。心里闪过点点不快,杂就变成叔叔了呢,我还年轻呢,不想这么快迈入大叔的行列呀!
“我——不——嘛”,这个叫做虎虎的小子果然虎虎生威,一边把声音拖得长长的,一边扭动着娇小的身躯。
“唉,这娃儿,都是给他父母惯的”,老大爷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呵呵,没事,小孩子嘛,不都喜欢玩么”,我费力的侧过身,略微形成和老大爷面对面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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