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尽头的话,那么现在的张凯枫就正站在自己生命的尽头上。
地上躺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如果从那面目全非的脸上还能辨认出对方的身份的话,那么两个‘人’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然而张凯枫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不再是人的状态了,无数能看见的东西,都变得不可触摸起来,无论是周围围绕的前排吃瓜群众,又或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车辆,张凯枫发现自己居然都只是能看到而不能触及他们。
站在张凯枫身边的是一个附近中学的女孩子,似乎是刚刚从人群外围挤进来看热闹——毕竟无论是国人又或是外国人,看热闹的心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或者是张凯枫的面容足以吓人,又或者张凯枫死的实在是太惨了,女孩子忍不住用自己的手去捂住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女孩子挥舞起来准备捂住自己的脸的手臂,所经过的路径正好在张凯枫身上,下意思的准备躲闪过女孩子的手臂,却一不小心多退了一步,跟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男人重叠在了一起,以张凯枫的视角看来,就好像这个中年男人学过哪吒的三头六臂有没有学个精通只变出了双头四臂一般,显得极为搞笑。
张凯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张凯枫却笑不出了,这么好笑的一幕,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凯枫发觉自己的视线竟然能穿越过自己的双臂看到眼前的地面,无论是——对了,张凯枫又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事情,似乎自己和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那个自己是有所不同的,毕竟对方穿着衣服,而自己似乎正在裸奔?
现在自己的状态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虽然地上那摊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可是脑海中隐隐传来的联系感以及亲近感,让张凯枫知道那就是自己的身体,而自己的身体既然那样一个惨不忍睹的造型躺在地上,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死了呢?
头顶是璀璨之极的阳光,可张凯枫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因为刚刚升起的念头,也因为自己想到自己死了的时候,冥冥中似乎有个意识在肯定自己的想法,可继续深想下去,哪怕想破了现在头,张凯枫也没有想起来自己是如何死的。
甚至,除了自己的名字,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被遗忘了,过往的经历,父母又或是友人,全部都消失在自己的脑海,唯独还记得的一点,便只有自己叫做张凯枫这件事。
然而只记得这一点又有什么用呢?那个困扰着无数人的哲学命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现在的张凯枫正疯狂的思考着,脸色显得有些狰狞恐怖,所幸周围的人看不见他,毕竟如今的张凯枫,被称之为鬼更为合适一点不是吗?
还好,是别人看不到自己不是自己看不到别人,又或者可以从别人的口中得到自己的身份?失去了记忆的张凯枫并不意味着他失去了自己的智慧,变得愚蠢起来,还能听到周围人们说话声的他,悄然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准备看看周围会不会有认识自己的人——虽然说,如果有认识自己的人,恐怕这会应该已经不再是围观而是哭着打电话通知别人了吧?
打电话是什么呢?张凯枫的脑海里有冒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只是很快的他就把这个烦恼的事情丢在了一边去,在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前,其他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值一提不是吗?
“哇!这小伙子死的好惨,你们有没有谁看清楚他是怎么死的?”人群显得很拥挤,但也没有人敢于靠近张凯枫的尸体,甚至张凯枫尸体周围那红的白的撒一地的东西都让人为止却不,不过倒也是有和这些让人恐怖的东西打交道的职业,一群身穿着黑色的制服的人从人群中挤开一条道路,走到了张凯枫的身边,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家伙看了一眼张凯枫的尸体后,向周围的人询问道:“我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察陆南亭,你们有没有看到这个小伙子是怎么死的?”
张凯枫的眼角抽了抽,警察是什么东西他不记得了,但是似乎自己很讨厌这样的人,而这个自称陆南亭的警察,竟然很没有诚意的一脸夸张的惊讶,除了对方眼睛深处里的震惊,似乎对方根本就只是觉得自己的尸体像是一件道具一般,可以让人指头品足,张凯枫决定,既然现在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鬼,那么以后每天晚上都去找这个家伙吓吓他好了——诶?为什么我会知道鬼可以吓人的?还有,鬼是什么东西?
“警官!我好像看到了!”还好张凯枫的死亡并不是没有人看到,围观群众中,有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举起手来示意自己看到张凯枫是怎么死的,张凯枫和陆南亭都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围观群众,也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自己(这个倒霉的家伙)是怎么死的。
“警官,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这个小伙子在路上走的好好地,突然间有一只大巴大小的螃蟹横着走了出来,一脚踩在这个小伙子的头上,他就这样死了。”
这次眼角抽搐的就不仅仅是张凯枫了,陆南亭整个脸都快抽麻了,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长方体的东西出来,张凯枫看到这东西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或许这就是电话?
陆南亭在那个被张凯枫认为是电话的东西上摁了一会,然后放到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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