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左右,乌国皮德洛夫斯克市,普洛斯神父一大清早推开教堂的门出去倒垃圾,普洛斯神父年届六十,为人和蔼,生活简朴,所以教堂很多杂事都是神父亲力亲为。
漫长的冬季过去不久,春季才来,今天可算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神父放下垃圾,不由得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清冽的口气。
树上的枝条微微浮动着一些绿意,教堂四周一片宁静。此时,只听一声“轰”,神父身边一辆汽车突然爆炸。一股黑烟过后,神父荡然无存。不久就下起了血雨,肉雨,路上留下了一个直径约五十厘米的坑,汽车被烧得只剩骨架。
没有净土会不受到世俗纷争的影响,更何况宗教在这方面劣迹斑斑。
蜿蜒的围墙掩映在郁郁葱葱的绿树丛中,皮德洛夫斯克市的库班大教堂看上去既壮观又透着神秘。
特丽莎嬷嬷正和贝卡利亚修女在库班大教堂内参加葬礼弥撒,送别自己的好友普洛斯神父。
如今乌国局势动荡不安,乌国天主教因为处于罗斯国大牧首的影响下,所以也备受乌国民族主义者仇视。
不久前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东正教堂就发生过爆炸,随即波及到皮德洛夫斯克州市内。三天前,皮德洛夫斯克州市城东一座教堂发生爆炸,普洛斯神父当场身亡,而他的葬礼弥撒就定在今天。
默斯邦正是位于皮德洛夫斯克州内东南方向的一个小镇,于情于理特丽莎嬷嬷都会赶来见上老友最后一面。
宏伟的库班大教堂内画满宗教故事,狭长的落地玻璃窗户镶嵌着教堂独有的彩绘玻璃。透过或明或暗的玻璃,可以看见教堂广场中央耸立着的大钟楼以及无数的金色圆顶和白色钟楼,以及教堂外对峙的支持和反对人群,在其中,还有一群警察在辛苦地维持着秩序。
葬礼弥撒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唱诗团的孩子们在钢琴伴奏下用天堂回音似的清纯音色低声咏叹着。
整个教堂回荡着赞美、感恩,人人脸上一片安详、平和。没有偾事嫉俗的恼恨,也没有紧锁的眉头和不平。
秘密会议的剑拔弩张和此时的氛围形成强烈对比。
最终,一声平和,齐整的“阿门”,告慰了普洛斯神父。
愿主怜悯他的牧羊人。
过了不久,人潮散去,特丽莎嬷嬷带着贝卡利亚修女准备赶回默斯邦小镇。
其实,嬷嬷这次前来有两件事情,一件是送别好友普洛斯神父,另一件事情需要向主教大人汇报。后者在嬷嬷心里占据着更大的分量。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始终回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总归是老了啊,嬷嬷心中暗想。
两人出了库班大教堂大门,嬷嬷才终于想起那叫墟的孩子身上奇异的事情。嬷嬷转过头,凝视着教堂受难耶稣像,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真的不能怪特丽莎嬷嬷,这样的“下次”已经有过好几次了。就连贝卡利亚修女也在嬷嬷三申五令的要求下,完全没有提醒特丽莎嬷嬷的想法。
墟六岁了,除开一点残缺外,也算个正常的小男孩。他喜欢这个教堂,喜欢几位修女,喜欢安静地坐在教堂某处。因为修女们心有顾虑,所以一般情况下,墟是不被允许出教堂的。
因此墟特别喜欢坐在教堂侧门台阶上看着周围的孩子嬉闹。不对,不是看着,是感觉,因为墟的双眼至今还没有睁开。
墟虽然至今没有睁开双眼,然而墟行动自如,手中总是捧着一本书,书从来没有打开过,但隔不了多久,墟就会换上一本新的。
特丽莎嬷嬷说过,这是主在引导着墟的道路。贝卡利亚修女嘲弄他,说他故弄玄虚。
小镇的孩子已经分成两个帮派,乌族一派,罗斯族一派。两派孩子只要一见面就干架,而不相关的大人们总是冷眼相看,袖手旁观。
乌族的孩子不待见墟。乌族自认为是乌国的主人,可惜这主人的地位看上去还不甚牢靠,所以对异族特别敏感。墟都异族到东方去了,就更不受这群小屁孩的待见了。
可他们却不敢欺负墟,因为每次他们一动手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像针扎了一样痛,所以他们一般都离开墟远远的。只不过小孩子逞英雄,是绝不会跟自己父母说起害怕墟这种丢脸的事情的。
然而几次过后,嬷嬷却知道了,嬷嬷不允许墟这样对待其他的孩子。墟问为什么,嬷嬷说:“不可为恶所胜,反要以善胜恶。主眷顾的人,更要善用能力帮助世人。”
嬷嬷在说这话的时候,环抱着墟,眼中却充满忧虑。
罗斯族的孩子可不会纵容这种敏感,他们继承战斗民族优良传统。什么?不服?不服来战。那真是打得赢要打,打不赢,创造条件也要打。
罗斯族的孩子头叫莱恩,今年七岁,红头发,口头禅就是,“没有什么是我的拳头办不到的。”鉴于莱恩经常在老莱恩的拳头下抱头鼠窜,所以他的这句口头禅经常招致乌族顽童嘲笑。
古怪的是莱恩却很亲近瞎子一样的墟,因为莱恩经常有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我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老爸老妈长得不一样?为什么两边的孩子合不来?等。对于这些奇怪的问题,他老爹不是笑他就是揍他,要么就是沉默叹息,根本就不回答。而墟会认认真真地告诉他,虽然莱恩听得似懂非懂。
而现在,莱恩与墟就在教堂的侧门玩耍,当然一般情况下是莱恩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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