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号,春分后的第一个十天的前一天。
地点在s市一处偏僻的街巷,我在这里开了一家租书店。
我叫林婷,是个女人。
夜里八点,外面开始下雨,雨点最初很小,打在地上没有声音,接着就开始变大,噼里啪啦地打在半关着的卷帘门上生疼。
我裹着被褥窝在椅子上,目光游离着,为了省电我把店里的灯都关掉了,可是我现在感到后悔,脑子里的一根神经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在不停地跳动着,我望着店里一排排漆黑的书架就感到恐惧。
书店是不会闹鬼的。
这是我男友告诉我的,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并且知道我胆小,但是他因为工作繁忙,时常需要加班,所以很少会在晚上来陪我,今天这个点我本该早早入睡,可是躺在床上无法睡着,我睁着眼一遍一遍地翻看手机,可是手机上面的信息被我看过很多次了,有些信息我甚至都能背下来,然而我依旧睡不着。
清明节快到了。
我想起来了,4月5号应该就是清明节,下个星期天,也就是说还有一周的时间,但我不需要去扫墓,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我的男友都很少和我提及有关我的过去,我除了现在的年纪,23岁,似乎其他都记不得了。
轰隆。
外面传来了雷声,明亮的白光透过间隙传了进来,我发现我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没有恐惧也没有惊讶,但是这种情况是最令我担心的,我患有失神性癫痫,需要每日吃药,就在刚才的刹那,我发现我又忘记了一些东西,也就是说打雷之前5分钟发生了什么我完全记不清了。
这种病真令我感到苦恼,医生告诉我这种病每发作一次,我的记忆能力就会有所损伤,但其实我很想记清楚一切。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九点钟了,雨已经下了一个小时了,这期间雷声时断时续,将本来漆黑的书店照的时亮时暗。
当最响亮的一阵雷声过后,我的目光越过前两排书架落在第三排书架上,那里集中着各个期间流行的灵异悬疑小说,我不清楚自己是否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在眼下的这种环境下,我的心里还是感到发憷,闭上眼睛甚至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飘过去。
我心里一直在默念那句话:书店是不会闹鬼的。
九点半,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卷帘门外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声音,不过这声响还是把我惊醒了,我瞪大眼睛望向门外,不清楚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上门。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眼前的是一个男孩,他穿着单衣,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男孩穿着一双棉拖,棉拖已经被雨水浇得湿透,我注意到他是褐色眼仁,还未等我发问,他径直走向第三排书架,我还没来得及将书店内的灯打开,他在第三排书架前已经徘徊了一圈,随后又走回台前,男孩用通透的目光望着我,那本《穴》不在了吗?
《穴》?
我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借走了这本《穴》。
我开口说,早上被别人借走了。
男孩哦了声,没有再说话,很快他一个人又走入了外面的雨幕中。
我被男孩的动作搞得措手不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么晚来借一本书。
《穴》?
穴,穴,穴。
是穴!
我怔怔地望着书店内的书架,脑袋里闪过一个个不相关的画面,朦胧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和我嘟哝着,穴,穴,穴。
《穴》。
这本书,还是这个字。
我被脑袋里的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打乱了思绪,整个人陷入一种不明的狂躁中,记忆又开始消退。
我恐慌地看着自己,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事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许就是我不明白的过去,被别人掩饰的过去。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突兀的声音响起,陷入沉思的我被吓了一跳,等到缓过神来才发现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手机铃声。
拿起手机,发现是一个不在通讯录里的陌生号码。
按下接听键,我听到对面顿了几秒,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婷?
-你是?
-不记得我了?
对方是疑惑的口吻,像是我以前的熟人。
这个声音的音色像是有那么点印象,但是我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形象,何况我说过,我只记得23岁这年的所有事情。
-你真的忘记我了?
对方还是怀疑的口吻。
手机这头的我疑惑了,为什么她要这么执着地认为我还记得她?
-我确实忘记了。
-好吧。
我听得出来,对面发出一道重重的叹息声。
-即使你忘记了我,我想你也不会忘记了那洞穴里凄冷的风吧。
对方说话的声音踉踉跄跄,她像是在惊惧着什么。
我握着手机,脑袋里像是匍匐了一头猛兽,它在不停地喘息,之前发出类似‘穴’的叫声,现在这种叫声更加猛烈了,它似乎要苏醒了。
-我不知道。
回答她这句话,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洞穴之类的。
-我们一起爬出来的,我们一起爬出来的啊。
对面女人的声音略微沉闷,似乎在压抑嗓子。
寒冷的夜。
黑暗笼罩周遭的环境,我匍匐着,后面跟着一对女人的手,她的喘息声依稀可辨。
这是冬天,风从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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