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在母猫的身下护着一堆猫仔。
那天下班的时候,栀子却没有在楼下再见到那只母猫,只看到楼下保安从房间里提溜出来的四具猫尸。
从那天起,栀子就经常能听见楼下的保安抱怨,每天晚上都会在窗户下面听到惊悚的猫叫。
房间的温度在升高。
栀子只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下降,身体逐渐地不听从自己的使唤。
栀子姓冷,她母亲喜欢栀子花,便给栀子起叫栀子。
冷栀。
栀子的母亲在栀子小的时候和栀子讲过飞蛾扑火的故事,飞蛾会扑向一切有光亮的地方,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畏惧。
可是结成的茧飞出来的除了蝴蝶还有可能是飞蛾。
此时的栀子感到浑身发冷,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一片光亮,她不知道自己奔过去的是一团火还是一朵花。
中年男人的动作忽然停了。
他的手机像是响了。
不过躺在躺椅上的栀子却没有任何感觉。
“死了?”
“肯定死了,送进医院的时候器官都衰竭了。”
“把照片多传几张给我。”
“能行么?”
“这有什么行不通的。”
时间很快过去了,但栀子却觉得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栀子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还是穿着薄裙。
“大叔,镜子拿给我一下。”
中年男人打量着栀子,目光中露出满意的神彩。
“走出房间后,你就不再是单纯的栀子了。”
中年男人笑着说。
“是吗?”
栀子嘴唇抿着,轻轻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不是栀子了?”
窗户上贴的深色玻璃纸也被中年男人撕了下来,他推开窗户,呼啸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
“这个房间一点都不冷。”栀子惊疑地转了一圈,紫色的长裙凸出她玲珑的身段,声音都像是腻了几番。
“她还活着?”
中年男人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面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她没有死。”
“我想看看她。我都好久没看她了。”
“晚上带她去见您。”
中年男人挂断电话,上下打量了番面前的栀子,笑着说:“我就说过一定会成功的。”
“晚上就要见他?”
“对。”
中年男人的语气毋容置疑。
栀子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恍惚中感觉像是从未来过这座城市一样。
延伸至很远的宽敞马路。
中心的cbd。
小资的咖啡馆,还有琳琅的购物商场以及诸多的名牌首饰店。
“感觉就像是做梦。”栀子喃喃地说。
“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现实。”中年男人搂过栀子说,他咧开嘴的时候有一两块烟斑挂在牙齿上。
这是一间宽敞而明亮的房间。
天花板是冷色调,地板铺的是深黄色,墙纸也是一新的茶色,窗帘也是隆重的紫色。
老人穿着灰色大衣坐在轮椅上,睡眼惺忪。
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老人没有概念,他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心情有些惆怅。
年过半百,如今已是风中残烛之际。
老人看着窗外的风景,鼻子突然一阵阻塞,他慌忙呼唤旁边的年轻女人搬来呼吸机,有的时候,他就需要靠着这台呼吸机苟延残喘。
“阿玲,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老人喘着粗气说。
“已经是中午了,老爷。”年轻女人恭敬地说。
“小芝还在医院里吗?”
“是的。”
“这孩子,为什么年少多舛啊。”老人叹了口气。
“老爷,您别担心,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会吗?”
“一定会的。”
“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吧,我感觉有些燥热。”
“哦。”年轻小姐拿着空调遥控器,有些疑惑地看着上面的温度-16度。
五分钟后。
轮椅上传来了老人很轻的熟睡声。
老人入梦了。
在梦中,老人看到自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斑白的头发也变成了黑发,整个人身上散发出青春的朝气。
那是一个破落的乡村。
到处还在通行着粮票和油票,老人中午在村里的食堂吃过饭后,要去炼钢。
他领着一个小女孩,走过已经荒废掉的田地。
“爸,这地怎么都荒了?”
“地荒是因为没人种了。”
“地为什么没人种了?”
老人无语哽噎,他望着田地发呆。
等到开着拖拉机,从村里运货到城市。
老人身边的小女孩已经长到一米六五的身高了,头发长得也可以编辫子了。
“他会爱我的。”
“你怎么能保证?”
“他说过。”
“那你生病的时候他为什么一走了之一句话都没留下。”
“那是······那是他有急事。”
“他这个时候有急事,那以后是不是都有急事?”
“你不要诬蔑他,他是爱我的。”
“你才18岁,你懂什么是爱?”
“我比你这个鳏寡老头懂。”
老人再次无语凝噎,他盯着妻子的遗像发怔,如果自己不懂爱情,那为什么这些年自己都没有续弦。
这是小芝的第一次忤逆。
老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年轻女人给他的腿上盖了层毛毯。
老人望着对面办公桌后的墙上,四个刚劲的毛笔字: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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