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就是我家幺嬢。”为当给王阳明介绍。
为当的幺嬢,个子不高,扁扁的鼻子几乎与为当的长得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背上背着一个婴儿,头发蓬乱,也许是还在奶孩子的缘故,上衣被一对**撑得高高的,让整个人显得有一些臃肿。
为当又叽里咕噜的与幺嬢说一阵子话,王阳明听不懂。为当说完话,他的幺嬢很不自然的对着王阳明笑一下,大大的嘴里缺了一颗门牙,为当才十几岁,他的幺嬢最多也才三十多岁,可是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
“为当,叫你幺嬢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王阳明说完,为当的幺嬢没有什么反应,王阳明马上意识到,她听不懂汉话。
为当赶紧叽里咕噜的对嬢嬢说一阵子话,幺嬢的眼光变得柔和许多,还是对着王阳明一个劲的傻笑。
“为当,告诉你幺嬢,我们是到龙场去。还要赶路。”说完,王阳明转身上路,其他几人跟着。为当的幺嬢,将提着的一小袋东西递给为当,另一只手还是抓着为当的手舍不得放开,为当挣脱幺嬢的手,追赶前行的几人。
龙场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王阳明不敢多想,尽管自己千里贬谪,但是就自己现在的生存条件而言也比为当的幺嬢要强得多,可是再贫寒的人家也知道爱护自己的亲骨肉。这时,为当追上来,还喘着气。
“为当,你幺嬢对你说些什么?”王阳明问。
“她让我好好的跟着先生。”为当答。
“为当你提着的是什么?”吴老者抢着问道。
为当把自己提着的草兜递给吴老者,吴老者随手打开,说道:“哦-,是几个蕨根粑。”边说边伸手拿出一个来。王阳明看见吴老者手里拿着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将两个蕨根粑放在驮框边沿,吴老者又使劲压了压,防止蕨根粑被颠落出来。
“管他的,中午烤热了也能吃。草兜不要了,难得带。”吴老者说着,已经扔掉草兜。
“吴老者,蕨根粑是什么?”王阳明好奇的问。
“蕨根粑,就是本地人把挖出蕨根磨成粉,参一些粮食做成的粑粑。很好吃,滑溜溜的。”吴老者答道。
为当没有答话。今天出门后,王阳明果然把弓箭交给为当,他斜跨在身上,看起来倒是蛮精神的,为当、希渊往前赶去见为当的幺嬢时,王阳明把弓箭接过来。现在又还给他带着,为当高兴的摆弄着手上的弓箭,刚才与幺嬢就此分别的难舍情绪仿佛已经荡然无存。王阳明想:少年无忧啊!人,其实活得简单一些反而是一种福气。
“先生,这里就是长坡岭。”吴老者还是介绍着所路过的地名。
“名符其实,林深坡长。”王阳明说。
“喔—火——。”吴老者长长的吆喝一声。
“怎么?这一段路有危险吗?”王阳明凭经验警觉的问吴老者。
“没有,先生,我是看一看前面有没有其他路人?”吴老者的话音未落,从前面飘来“喔—火——。”回声。
“先生,你听,前面有人。”吴老者很得意,接着说:“这一段路不危险,下完这个坡,就是孔雀湖,湖边有寨子,山坡上还有几户人家。”
“很好听的湖名,真有孔雀吗?”王阳明。
“没有,只是大家都这样叫。”吴老者。
“先生,闻到没有?好香。”郑富力说着,伸直脖子,使劲的吸了两下空气。
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淡雅的芳香,沁人肺腑。“是兰花香。”王阳明说。
“对,是兰花,真香。”梁时运附合着。
“是春兰,春兰就是这个季节开花,花不大,像这样的山野,只要开着一两朵,天气好时,满山遍野都香。”吴老者向几人解释道。
“吴老者,我们在这里歇一歇脚。”王阳明说道。
“到湖边再歇吧,先生。”吴老者。
“不用,就在这里歇脚,到湖边不在歇了。”说着王阳明已经准备坐下。又道:“为当,去找一找兰花?看它在哪里?”
为当应了一声,钻进丛林,希渊跟在后边。王阳明没有制止,因为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此地是一段缓缓的下坡路,高达的松树簇拥驿道两旁,疏密有序,大树下面的地势也相对平缓,岩石密布,荆棘不算很茂密,人,走在其中不会太难。
兰花的芳香吸引王阳明,这是他决定在此歇脚的原因。上路后,王阳明还是使用着他原来用的手杖,就是在贵阳呆了这些天,王阳明还是保存着,舍不得扔掉,现在派上用场。他用手杖在驿道铺着的石块上敲了敲,石块已经与路基充分融合,毫不动摇。这样的驿道王阳明自进入gz后几乎每一天都在上面行走,驿道是人为修建的,宽窄不一,宽的地方四五尺,窄的地方一两尺,都是用不规则的石块修砌而成,石块与石块之间结合并不紧密,填在石块间的泥土由于被雨水冲刷,明显低于石块,赶路的人可以有选择的踩着凸出石块自由行走,历经风雨与无数行人的踩踏,有的石头的表面已经被磨得光滑,而有的石块由于摆放的位置不佳,很少被人踩踏,表面几乎还是原样。石块可以就地取材,但也要马驮人杠,当年奢香夫人修建这一条驿道时,确实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如若没有这一条驿道,gz就完全成为蔽塞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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