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每一次都是你掏腰包?他们白吃,真是的。”抱怨的妻子端着火盆走向书房。
詹惠知道妻子不全是为了几文钱,她知道男人在外做事不容易,可每次听到的都是自己的丈夫掏腰包请客,女人的那点鸡肠小肚的性子在妻子的身上也不例外。有几次在外吃饭回来詹惠撒谎说是别人掏腰包请的客,妻子根本不信,几位同僚的家境妻子非常清楚,都怪詹惠平时给妻子讲的太多,所以话说多了尽惹麻烦事。沉默是金。
书房的灯点亮,詹惠端着手中的茶杯,拿着未看帖子走进书房。书房里透着一股子凉气,尽管火盆已经拿进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不会很快就让书房的空气温暖起来的。大哥詹恩在家时,闲暇时间几乎都在书房呆着,在冬天,书房里总有火盆,那时这一间书房可是詹家上下温馨的一处,詹惠詹恩说说话,听大哥詹恩讲经论道。现在大哥詹恩走了,每次来到书房詹惠都会有一种及温馨又刺痛的复杂心情,青山依旧在,故人已离去。詹惠平时也不怎么使用书房,可每当遇到需要自己认真思考后定夺的事,他会来到书房。现在他已经在书桌前坐下,顺手打开帖子,认真的看了起来。
“是哪家的帖子?红喜?白喜?做寿?还是满月?”妻子为詹惠端着茶壶回来,看见詹惠正在读帖子,问道。
“你猜猜。”詹惠反问。
“半个贵阳城的人,可都是你‘詹二爷’的狐朋狗友,我哪里猜得到?”妻子悻悻的说道。
“什么狐朋狗友?你总是这样门缝里看人。是王守仁,王阳明先生的帖子。”詹惠反抢一句,特意将‘王阳明先生’几个字加重语气。
“王守仁是谁?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在贵阳城里还有‘詹二爷’称为先生的朋友?难得。”听到是先生的帖子,妻子的态度温和下来。
“嘿!王阳明先生我都不认识,你怎么认得?对你这样的财迷心窍之人来说,给你说王阳明先生的事,你肯定是百问而无一知,但给你说‘50俩银票’的事,你肯定就能想起来这一件事。”詹惠此时完全是调侃妻子的口气。
“哦——,就是在京城做大官,给大哥寄来50俩银票的那一个人?”妻子回想了片刻,终于想起:“那银票可以兑换了吗?”
“真是财迷心窍,秉性难改。做大官的是王阳明的父亲,王阳明先生现在已经到贵阳,他要到龙场去当差。今天在布政司时我就听说,不想帖子也到了,王阳明已经贵阳。他是大哥詹恩在京城为官时的朋友,咱们作为地主就不能怠慢了阳明先生。我正要好好想一想此事如何办?再回母亲。”詹惠手里摇着王阳明的帖子对妻子说。
“这是‘詹二爷’该考虑的正事。好好想一想吧!我回房了。”妻子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50俩银票呢?”詹惠见妻子要离去,赶紧追问。
“放心,收好的。”妻子回答完,掩上书房门。
刚才妻子往火盆里加了一些木炭,炭火此时燃得正旺,蓝色的火焰往上窜,詹惠感到书房里暖和了许多。他从抽屉里取出王阳明父亲通过官方驿站寄过来的信,重新认真读一遍,看一看还有什么该为王阳明办的事,别给忘了。
“詹恩贤侄:近好!
我是王阳明的父亲王华。在京时曾有谋面,知你现在贵阳为父亲守孝期间,借此信表达我对令尊大人的哀思与怀念。
吾儿王阳明因冒犯朝廷戒律而下召狱,被廷杖四十贬谪gz龙场驿丞,又经亡命游历,九死余生。在老夫的劝说下今打算赴黔任命。吾儿到任后最大的生存难题,莫过于汉人与蛮夷人两种语言不能相通,思量再三,举目亲朋竟在黔属之地,仅无可委托办理此事之人。无奈之下,致信贤侄,烦请为吾儿王阳明在黔地寻找汉人与蛮夷两种语言相通的仆从,随侍左右,苟且保全。也算一个父亲为即将远行的儿子尽一份心力,延续父子之情义。老夫及全家叩首拜谢!!!
随信附50俩银票,全当寻找仆从资费,万勿推辞。
请转致老夫对詹府詹母的感谢与问候!
王华于南京拜请
正德二年九月十四日”
王阳明父亲写的来信,完全是从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怜的角度所写,只有‘南京’两个字隐约包含着官府与官吏的韵味,不是知情人根本读不出此意。看来王阳明父亲当初拜托的事现在即将兑现,王阳明送来的帖子就说明一切。从信中也看得出王阳明父子对gz的情况已做了深入的了解与分析,确如来信所言,在gz要保全王阳明的性命,最大的障碍莫过于汉人与蛮夷之间两种语言不通。王阳明的父亲毕竟在朝廷做大官,王府在余姚也应该是大家,出手也算大方,50俩银子,在贵阳可是能置房办田。读完信,詹惠确认王阳明的父亲在信中只拜托一件事,并无其它。
年前,接到王阳明父亲的来信,詹惠回禀母亲,母亲的意见也是尽快找到一个汉人与蛮夷两种语相通的人,也不枉王华大人的一番苦心。找这样的人,詹惠还费过一番周折。壮年的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哪里能离得开?年老的人,如果跟随王阳明先生去龙场,说不定王阳明还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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