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恶不恶心啊!那你给我一张照片,我替你去得了!我到时候直接把你照片吃了怎么样?
你真要照片啊?
说正经的,我去给你搞几张医疗支援组的私房照,那小姐姐们一个个长得就,很嗨!』
『别闹了,咱们不是来给他加油的吗?』
『汪汪,我是计划的首席候补,火箭点火前,你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这机会可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你们都往边靠吧,咱成绩综合前几,这就是首选的人才。』
然后哥几个咬牙切齿,把他摁在单人床上一顿‘胖揍’。
画面如流星般消逝,几幅画面又快速闪过。
有些惊险的轨道飞船对接,深邃星空中开启的漫长履行,缓缓张开的太阳风帆,在宇宙空间中一点点向前挪进。
在飞梭中,他能活动的范围很狭窄,他必须在这有限的空间,找到支撑自己度过漫漫航行的乐趣。
在几套备用系统的操作面板间隙,用不同的语言写着一句鼓励的话语:
【勇敢是人类美德的高峰】。
可那条路,真的很漫长。
宇宙空间并不是教科书上的模型那般狭窄,星球就宛若黑暗幕布上的纤维。
面板上的接触倒计时,就仿佛是为自己生命终点敲起的声响。
吴妄清楚的知晓,当他接近虫洞,空间曲率的变化会是致命的打击,凭这艘飞船的强度,以及自己身上防护衣的强度,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可能几秒,最多几分钟。
这艘飞船在爆炸前,会变得面目全非,自己不过是其中一团丑陋的碳基烂泥,然后在虫洞边缘被撕成粉碎。
这会是既定的结局。
漫长的空间旅行——从地球轨道飞去土星公转轨道。
为零的生还几率——飞船并没有装载回程的燃料。
吴妄强迫自己稳定心态,每隔几日就要进行的简单汇报。
未知、迷茫,在宇宙的黑色幕布前不知该对谁祈祷,为了保证充足燃料加速、缩短探索周期,他只能独身一人,在关闭通讯仪器后,不断重复着与自己的对话:
『怕死吗?』
『怕,但我更怕死的没有意义。』
『绝望吗?』
『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我的命与个人情感并不重要。』
就像是给自己施加封印,一层又一层。
然后,在黑暗的宇宙中寻找着自己的终点,期待着与它的碰撞;
设定好了航线的飞船,需要他做的,就是等待。
那段路途,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心力。
那个不断跳动的接触倒计时,到最后已仿佛是深沉的血色,在他眼眶中一下、一下的不断跳动。
不知多少次,他裹着锡纸,蜷缩在狭窄的休息舱内,但握住流体食物的双手总会不经意颤抖。
他时常会抬头注视着狭小的舷窗外,等待着死气沉沉的火星,等待着没什么碰撞发生的小行星带,等待着木星那恐怖的风暴眼。
然后,把它们一一掠过。
数百次的情绪崩溃,数百次坐回驾驶舱,检测各类数据,调整能源分配,制作每日的航行日志,与蓝星保持通讯。
现在,突然有人在他耳旁问着:
‘绝望吗?你绝望吗?’
【我绝望过吗?】
『鸿雁即将进入虫洞引力范围,重复,鸿雁即将进入虫洞引力范围。』
那时,因为距离太过遥远,通信延迟已超过七十分钟;
这条接收到的信息,其实来自于七十分钟之前,是蓝星提前发来的提醒。
『鸿雁收到,重复,鸿雁收到。』
这条消息同样会在七十分钟后抵达蓝星。
不多时,飞船开始颤抖,太阳风帆自动解除,船体出现轻微扭曲。
吴妄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深海,身体被撕扯着、挤压着,让自己不去剧烈喘息,让肺部减少剧烈活动。
『鸿雁预估无法接近目标星体,重复……鸿雁预估无法接近目标星体。』
无线电自然不可能有即时的回应。
自己来这里的意义,是收集一些机器所不能收集的,直观的、抽象的信息。
轻微的炸裂声中,舷窗上出现了细致且紧密的纹路。
『鸿雁船体出现裂痕,重复,鸿雁船体出现裂痕。』
他说话已经无比费力,体内的血管仿佛在不断崩解炸开,视网膜已在迅速充血。
前方没有什么绚丽的画面,看不到什么引力透镜的效果,就只有黑洞洞的宇宙,还有那微微有光亮的星辰。
『鸿雁将加速……重复,鸿雁开始加速……』
手指出现细细的伤口,一滴滴鲜血从中被挤压了出来。
意识在模糊,呼吸变得无比困难;
椅子已近乎将他揉搓成一团,空间从接近于平坦变成了弧面,而飞船与他,在被空间驯服。
眼前像是有光在闪烁。
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握着车钟的把柄。
『鸿雁号……无法接近目标星体……重复……鸿雁号无法接近。』
『承压即将达到极限。』
『鸿雁,前进五……愿我的祖国与行星……繁荣昌盛。』
昏沉,死一般的昏沉;
一直到他隐约听见了电子合成女声的播报。
滴,检测到未知空域。
滴,检测到虫洞开始坍缩。
‘坍缩?’
这个念头刚起,随之却是长远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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