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吗?”
大司命仔细想了想:“你们,都与各自族内无关?”
众高手跪伏在地,不断叩首,不断磕头,他们将地面木板磕碎,总有人忍不住痛哭流涕。
“我等擅自做主!我等擅自做主!”
“求您放过我们少主,放过我们部族!”
那青丘国女子突然冷笑了声,淡然道:“大司命,我就是青丘之国王前副将,你当如何?”
光幕中,那名青丘国少女突然抬手前指,颤声道:
“这、这是我青丘国叛逆!前些时日行刺我母亲未果,竟然逃去了人域!
这是陷害。”
大司命含笑注视着这一幕,又看向霄剑道人,问道:“是不是觉得诧异,为什么你们在天宫安插的眼线,竟没禀告有数百名少主,被带去了天宫?”
霄剑道人面色一白。
大司命笑道:“有时候让你们知道天宫的动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在做什么。”
大帐中的青丘国女子突然站起身,扭头看了眼霄剑道人,眼底是无奈与歉然。
她手中拿着一把短剑,看了眼那两面宝镜交织出的光幕,突然将短剑在脖颈划过,身形慢慢仰倒。
另一名青丘国护卫抬手,击碎了自身心脉。
光幕那端,百族众少年安静了一瞬,又突然有少年高呼:“他们、他们是此前行刺我父王的叛徒!”
“对!这是我们族的叛徒!”
“他们两个是叛徒!请天宫明察!”
“你们两个是要将我们一族置于死地,你们好狠的心!”
少年们不断开口,在效仿,在不断咒骂。
大帐中,那些高手纷纷做出反应,或是大笑骂回去,或是咬紧牙关,掏出兵刃、攥起拳锋,对着自己要害落去……
少顷,鲜血汇成溪流,侵蚀着木板的缝隙。
一道道原本跪伏的身影慢慢趴倒在地,有人在旁不断啜泣。
光幕中的少年们都冷漠着面容,但从他们眼底能看到几分不忍、几分无奈,还有那一丝弥漫开的绝望。
凶神嘴角露出些许笑意,穷奇目中神光最甚。
穷奇笑道:“霄剑啊霄剑,你怎么没能护住他们?”
霄剑道人攥紧剑柄,脖颈上凸起的血管近乎炸裂,却依旧只是冷硬着面容,注视着他们,凝视着他们,将他们的模样刻在眼底。
大司命却是淡然一笑:
“多谢你们人域配合,吾这堂授课的效果颇为不错……回吧,你们再不走,人皇就要现身了,这里可是有个下任仁皇阁阁主。”
言罢,他转身走出帐门,穷奇等四凶神略有些意犹未尽,转身一同跟随而去。
那两面宝镜却并未收走,似是想让天宫势力的各家少主,看清楚‘叛徒’的下场。
噹、噹噹……
霄剑道人手中宝剑滑落。
他凝视着眼前这三十多具尸身,看着他们临死前扭曲的面容。
是不是,如果自己做的决定是不管那石板,不理这十六国使者,不去……
天宫、天宫、天宫、天宫!
贫道的剑又能护住什么,贫道是下任阁主、下任阁主……
师父……
眼前似乎有微弱的光亮闪烁,那拇指大小的人儿飞来,在霄剑道人的脸颊上轻轻摩擦。
轰!
大地突然传来震颤声。
不,是乾坤出现了震颤声!
轰、轰、轰!
如洪钟大鼓,似惊涛拍岸!
忽有火光划过,大帐化作一缕缕灰烬飘散。
狂风起,天地明暗不定,四名超凡境面前的长墙,墙体在不断震颤,阵壁在轻轻闪烁光亮。
霄剑道人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正此时,被封锁的乾坤失去了枷锁,似乎是鸣蛇收起了神通,
但下一瞬,天地间出现了百条大道!
四面八方升起了一百零八道流光,这些流光凝成了一条条如江河般宽阔的锁链,封住了方圆数百里的天地!
霄剑背后的老妪失声喊道:“锁、锁天大阵!是咱们的大阵!”
长墙之外,凶神在怒吼,各自显露出庞大的身形,但道道流光自北、西、东三面激射而来!
下一瞬,霄剑道人感觉到背后出现了熟悉的气息,一道身影自低空掠过,留下了一句:
“站起来!跪着像什么话!”
霄剑道人抬头看去,却只见师父刘百仞的身影,带着数十道黑影翻过长墙。
南面、西面、北面!
一艘艘飞梭破空而来,一道道身影自其内飞出、结阵。
夜幕被仙光照的透亮,天地被大道搅乱了乾坤!
“道兄,抱歉。”
霄剑道人循声看去,却见此前递给过自己玉符的仙兵迈步而来,面容之上褪下了一缕灰气,化作了那幅方正面孔。
吴妄抱拳道:
“锁天大阵需要时间布置,为了骗过大司命他们,只能出此下策。
道兄莫要内疚,祸起天宫,这些人应当是被天宫故意安排来此,不过是为立威之事,他们的命途早已被大司命标记了悲惨二字。
此刻,五凶神入局,天宫必会驰援,凶神自会全力逃命。
能杀穷奇,便是全功!”
霄剑道人鼻翼在微微颤抖,他已握住那沾染了鲜血的宝剑,身形直直站起。
宽袍飘动,长发乱舞,剑修怒气勃发,身形破天而起,一剑惊破苍穹!
吴妄对霄剑道人的背影拱手做了个道揖,心底略有些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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