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音是被冻醒的。
她还是在巡航舰内,只是巡航舰四周看起来已破败不堪,相信这还是她提前打开防护罩之后保留的成果。
她四肢百骸疼的厉害,连每次呼吸都能牵动肋骨尖锐的疼痛,她只得尽量和缓的小口喘息。
伴随着她醒过来轻微的动静,驾驶座仿佛不堪重荷一般晃动了起来,搅得她本就疼痛不已的大脑更加混乱,‘吱’的耳鸣声不顾一切的掩盖了周遭的寂静。
这是一颗灰头土脸的小卫星,周围没有一丝大气,表面也没有多少吸引力,一颗散发着暗蓝色光辉的行星呈新月状填满了头顶的天空。
樊音猜测这离战场应该不太远,毕竟巡航舰已严重损坏,凭借爆炸时的波动能量也不会被震出太远的距离。
她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巡航舰,结果还是一样,通讯设备也被完全损坏了。
要是视讯环在就好了。
樊音笨拙的爬出巡航舰后,靠着舰壁忍不住想。
视讯环的通讯信号极容易被拦截,因为它的传输途径毕竟是遍布在太空的通讯设备,所以,太空军团出使任务时,是禁止携带视讯环的。
樊音靠着舰壁自我修复了一番,感觉稍好后,撑着膝盖艰难的站了起来,并当机立断的将舰内通讯装置的收发原件拆了下来,简单的组成了一个信号收发终端。
接着,她扬起双手,巡航舰周围的沙石开始翻滚着向它聚集,伴随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滚落的豆大汗珠,巡航舰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变成了与周围一样灰扑扑的小山。
做完这一切,樊音又微弓起身体,以减少肋骨处传来的阵阵刺痛,然后,她开始贴着地表,小心翼翼的向这颗卫星的背面走去。
她不敢走的太快,因为在这种轻微重力条件下,一不小心就能跳上高空,但落地估计就是几十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那滑稽的场面,想想就可以了。
也许是军校培养出来的警觉,也许是樊音自己对于危险的直觉,她有意的将身形隐藏在各种遮挡物之间,因为她不能确定,最先找到她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或者都不是。
当她即将跨过卫星的明暗分界线来到背阳面时,头顶有个巨大的影子遮住了的星星,然后又飞快的消失了,她心脏骤停了一下,只一动不动的贴着旁边的小山。
不过幸好,那只小型星舰没有发出搜索活体用的蓝色光线,它好像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降落了。
樊音一边继续小心翼翼的向背阳面前进,一边调节着手中简陋的信号收发终端,只要刚才的星舰已经降落,就会发出一定频率的电磁波,而自己手中的信号收发终端就可以探查到,尽管只是一瞬,但就足以判断它所在的位置了。
探查立刻收到了回应,虽然只是一个次谐波,但信号非常清晰,那只星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她谨慎的朝信号源靠近,可让她惊讶的是,越靠近信号源,信号反而越弱,几乎是伴随着惊讶同时的,她突然想到,自己一定是穿过了一个衍射区——这证明附近一定有小型信号干扰装置!
居然被她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这真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她更加小心翼翼的向信号源走去,并不时的从障碍物后探查对方情况,但从星舰上下来的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虑,完全没有查看周围环境,就向那个信号干扰装置走去。
樊音一边暗中观察着对方两个人,一边在心里默默回顾着生物学:具备双臂、双腿和头,手指作为肢体末端映射完整的反应了出来,这符合分形几何,肯定是肌体组织生物无疑了。
这判断让她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变态的硅基生物就好。
那两个人从信号干扰装置上拆卸下了一个原件,樊音没办法截获到他们的通讯信号,但她估计那个原件应该是信号储存装置之类的。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将那原件收起来,而是拿出另一外形差不多的原件,将它替换到原来的位置。
这真是太不合常理了。
如果战事已经结束,而胜利的一方是太空军团的话,那残余的假星盗们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尽快逃命,决不可能派两个人过来取信号储存装置。
如果胜利的一方是他们的话——虽然樊音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那么他们完全没必要替换什么原件,如果不想再保留这个装置,直接炸掉就好了。
千头万绪挤在心中,让樊音刚好一些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看来现在实在不太适合思考太复杂的事,赶紧回去才是最要紧的。
樊音仅剩的一点脑容量开始紧锣密鼓的规划起抢星舰大业,经过对自身现有实力客观、公正的判断后,她果断的放弃了用雷电将对方电晕的打算。
且不说现在她这摇摇欲坠的身体状况,就是对方那身能抵挡普通能量弹的作战服,也不可能让她得逞。
看来只能用野蛮的方式了。
樊音将右手食指贴在了左侧锁骨下的感应口袋上,那里面密封着她应急用的秘密武器——鬼刺的种子。
不知道是感应口袋发出了微弱信号,还是人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本来正以激光匕首销毁原件的两个人突然条件反射的看向了樊音的藏身之地。
樊音的心脏一下漏跳了半拍,只得保持着右手贴紧已经打开了的口袋的僵硬姿势,配合着她微弓的身体,樊音苦中作乐的想,这姿势肯定很像一个邀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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