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灿很识时务,磕头道:“督主但有差遣,柳灿誓死遵从。”
“柳大人,只是你刚被……”铁飞雪都不好明说。
宫里刚净身的太监,尽管涂抹了最具神效的良药,但也得卧床静养六天,方能下床做事。
柳灿刚被阉割,只是随便上了点药,若不静养,性命堪忧。
柳灿苦笑道:“习武之人,这点痛不算什么。”
舍掉这条命,若能换得家人平安,值了。
魏小宝来到柳灿身边,附耳低语。
柳灿边听边点头。
说完,魏小宝走向门口,问道:“你家人可被送出了长安?”
柳灿摇头道:“应该没有。”
魏小宝离去后,柳灿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
万俟血伸手去扶,却被柳灿挡开。
柳灿挣扎着起身,痛得满头大汗,但他还是咬牙离开了东厂。
次日。
长安各坊,并没有出现高楼悬尸。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很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而散布各处的长安说书人,翻动嘴皮子,将悬尸案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从悬尸到尸神,再从尸神到纵火,孔亮的计划经说书人的口,迅速传遍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百姓为李昊的歹毒感到震惊。
但也有不少人认为,这是朝廷刻意在抹黑李昊。
若非李昊,西楚大军早就长驱直入,杀到了长安城下。
就算说书人再卖力,想要彻底扭转舆论,还是不大现实。
今晨的奏折里,有不少大臣都在谈此事。
李徵为此也很头疼,下朝后,他让小安去请魏小宝。
此刻在他手里,还拿着一份奏折。
这是吏部侍郎陈子哀参魏小宝的奏折。
陈子哀在奏折里罗列了一堆关于魏小宝的罪行。
李徵仔细看过,所有的罪行看起来都有理有据。
魏小宝到来后,李徵晃了晃手里的奏折,轻笑道:“小宝,如果不是看了这份奏折,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在长安犯下如此多的罪行。”
“奴婢只知忠心为陛下办事。”魏小宝跪地行礼。
李徵将魏小宝扶起,将奏折塞过去,笑道:“你自己看吧。”
魏小宝展开奏折,只看几眼,神色微变。
滥用职权,手段凶残,目无王法,中饱私囊……
陈子哀的文采确实不错,思路清晰,论证有力,很让人信服。
最让魏小宝不能接受的是“欺君罔上”的罪名。
就算他跟李徵的关系不错,可若经常有人在李徵耳边煽风点火,鬼知道李徵会不会突然脑抽,直接拿他开刀。
魏小宝收起奏折,放到桌子上,低声道:“陛下,你怎么看?”
李徵笑道:“我觉得陈子哀说得很有道理。”
“那小宝请辞……”魏小宝再次跪地。
李徵见状大笑,道:“只是开个玩笑,小宝不必当真。”
再次将魏小宝扶起后,李徵正色说道:“陈子哀是李昊举荐,才被擢升为吏部侍郎,我登基后,他一直都在沉默,想不到第一次发声,就将矛头指向了你。”
魏小宝没有说话。
李徵出生在帝王家,如今又贵为九五之尊,理当知道,君臣之间开不得这种玩笑。
即便李徵真的在开玩笑,但在魏小宝听来,李徵就是在警告他。
李徵看不出魏小宝的心思,继续说道:“在铲除赵元春时,你做得很好,这次也别让我失望,要干净利落地除掉陈子哀。”
朝中百官,但凡跟李昊有牵扯者,李徵都很难信任他们。
东厂虽刚成立不久,但在朝中,已然极具威望。
六扇门跟刑部都做不了的事,东厂可轻松做到。
这就是东厂存在的价值。
“奴婢遵旨。”魏小宝恭声答道。
李徵叹了口气,道:“小宝,这悬尸案你可有解决之法?”
“不出三日,必有结果。”魏小宝让李徵耐心等待。
从乾坤宫出来,魏小宝的心情并不好。
李徵虽未明说,但数次暗示,以后魏小宝行事,一定要按照李徵的意愿来。
斩杀赵元春,虽说魏小宝做得对,但因没有请示李徵,让李徵的心里犹如扎了根刺。
此次李徵明确点出,要除掉陈子哀,魏小宝照做,就会让李徵开心。
魏小宝在宫中散步,慢慢地也想通了,的确是他做事的方法不对。
总是先斩后奏的话,置李徵的威严何在?
唯有哄着李徵,始终让李徵开心,才是正道。
但魏小宝心头的压抑,还是没能消除。
不知不觉中,他竟来到了净事房。
门口刚好有个小太监出来,看到魏小宝,急忙跪地行礼:“拜见魏公公。”
魏小宝问道:“净事房今日闲着?”
“刚从宫外送来十人,需要净身,因神药不够,陈总管让奴婢去太医署拿药。”那小太监恭声答道。
魏小宝摆手道:“去吧。”
那小太监站起来,小跑着离去。
走进净事房,魏小宝百感交集。
净事房没有几人,总管陈高之下,还有数名主刀太监,另有十几个打杂的小太监。
总管陈高此刻坐在屋檐下,挽着袖子,手里拿着一把极度锋利的月牙刀,闪着寒芒。
陡然看到魏小宝出现,陈高急忙起身,跪地行礼。
魏小宝让陈高起来,笑问道:“陈高,可否教我?”
“公公说笑了,谈不上教,这种事一看就会,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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