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将灰烬倒在土坑里埋起来,又收起其余物件,大厅里只剩那口醒目的空木棺材。二哥看出我还不舍,但不容我再留恋,开口道:“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我心知时辰真的不早了,便依言落了锁。
二哥径自从我手里拿过钥匙,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二哥?”
“这院子不要再来了。”
我心里凄楚的又想:二哥,我哪里还有机会再来。
约莫二哥也知晓说到我的痛处,又解释道:“有些人,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何况她也不希望你为此担上风险,我们活着的要努力活的更好。”
我不接话,又跟着他回到相府。
临走时,他又说:“阿梨,不要怕,往后二哥在京城,定然不会让人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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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里回的有些晚,搁置了半天才入睡,还未深眠,却又惊醒。
我披着衣靠在梨花木雕的床背上,哑着嗓子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卯时三刻了。”
“小姐,可是魇着了?”碧落挑了灯进来问道。
“无妨,有些闷,开些窗吧。”我怔怔的发着呆,心里却有些惶恐,隐隐预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昨日里刚停的雨这会儿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
眸光所至,见一黑影一闪而过。
“小姐,刚泡的净心茶,时辰还早,要不要喝点再继续歇下?”碧落不知何时出去又去端了茶水进来。
我却有些惊惧,问道:“云湘呢?”
“小姐,云湘在外面睡着呢。”碧落声线稳稳,雨落珠盘一样接着说道:“小姐,你忘了,昨晚折腾的太晚,她实在困了没起,奴婢便没叫醒她。”
“她真的在外面吗?”我怔怔的又问一遍。
“小姐若是不信,奴婢这就去叫她过来伺候。”碧落未变过一丝脸色,笃定的回答。
“不用了。”
我仿佛找回来自己的力气,接过茶,一饮而尽,又嘱咐道:“别关窗了,就这样吧。”
大概是喝过茶,又或者是开了窗,心里的郁气尽数除去,很快,我再睡去。
这一睡,辰时已过了一半,云湘过来唤我,我才慌慌忙忙换了衣服,险些误了教习时间。
晚间我归来,碧落这边禀了我,说云湘昨夜里恐是受了寒,有些发烧,我当是自己夜里耍了脾性开窗睡,反倒连累了她,便交代说让她找个郎中开些药,好生休息。
夜里,碧落憩在我隔间,因白日里,嬷嬷们教习了宫里的姿态礼仪,显得我有些乏,很早便睡去。
朦胧中,似乎有黑影立于我的床头。
我睁开眼睛一看,正是我日思夜想之人。虽然他脸覆黑纱,但我认识他已经有十余载,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不可能认错。
“我又在做梦吗,子渊?”我呢喃着,又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想轻轻触碰他还未愈合的伤口。
然而手还未到达他的脸,就被他用力握住,自他手心传出的炙热如火一般的温度彻底烫醒了我,这根本不是梦!
“你怎么在这里!”我忍不住惊呼道。
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平日里,他也是不敢这么大胆的,传出去,我的声誉都没了,可今晚,他却在我的闺房里。
“嘘!阿梨。”他捂了我的嘴巴,手心里全是热气。他的嗓音带着沙哑,我坐起来才瞧见他的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我挣脱了他的手,附上他的额头,竟然是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我语带复杂的又接着说:“你走吧,快去看大夫。”
话说完,我又想起卯时于窗外看到的黑影,整颗心就像是丢在沸水里烫过一遍一样。
“我不走,除非你同我一起走。”他固执的看着我。
“你疯了!你知晓我已经接下旨意,是要进宫的。”他的语气太过于坚定,我心里生出惧意来,生怕他做了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惹祸上身。
“我知道,淑晴死了。”这个少年仿佛又成长了,他一字一句的说,“你是想替了淑仪进宫去受这般罪,想查清你大姐为何而死,想保住楼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们?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他两眼灼灼的看着我,倏尔,再也忍不住,似乎是漫天遍地的凄楚,我的泪就如外面的雨一样流不尽,实在是难以再狠上一番,说出绝情绝意的话来赶走他。
“你莫哭,我没怪你。”他的手掌宽大而厚实,擦着我的眼泪却是一阵手忙脚乱。
可我还是止不住哭的抽噎,我答应了要去保全所有人,却唯独没有保全我的爱情,决了心舍弃他。
他知道,他一切都知道了。我的委屈,我的苦楚,像找到了发泄地一般,我咬着牙,哭的噎声噎气的。惶惶中,自大姐出事,长辈也好,平辈也好,都期盼我能进宫稳住局势,我懂事亦不逃避楼家责任。可甚少有人问我,若是舍弃了爱情,我又该怎么活着。
“你再哭,碧落就要醒了。”
这一句提醒了我这是在哪里,我推开他又哽咽着重复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他眼里似乎有着不可置信,这句话倒真叫他生了气,厉着声他说:“阿梨,今日这般你还要舍弃我!”
我抄起袖口,亦不管礼仪与姿态,胡乱在脸上抹干眼泪,仿佛刚刚的怮恸大哭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寒着声道:“你要想害死我楼家,还是要害死你宋家?”
“为了这些包袱,你始终都选择舍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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