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庭院里的曼陀罗已入花期,淡淡幽香如迷梦一般蔓延在夜里,宫门口朱红的纳纱灯因秋风拂过而微微地摇。info
窗外点滴的铜漏声,透过软烟罗的纱窗飘了进来,像是一阵细密又整齐的脚步声,在这众人沉睡的深夜中独自走过。
铜漏声声,不紧不慢,预示着眼前的良辰美景,在谁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正缓缓地渐行渐远……
浅紫藤色响云纱帷帐上挂着大大小小的一串金铃铛。偶尔,殿里的红烛会莫名地摇曳几下,在这跳动的烛光中,金铃的影子会骤然地变大,又很快缩小,像个身怀异能的小怪物,要在这静谧的深夜里,速速变回原型……
允央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这些小金铃的影子,莫名地有些害怕,她轻轻地抓紧了赵元的胳膊,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
赵元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一手拽起玫瑰灰绣山竹水仙纹的三丝罗被给允央盖上,另一只手则非常自然地抚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感觉到允央腹部温暖而安静,赵元虽然闭着眼睛,嘴角却很自然地挑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允央盯着他的脸,忽然也没来由地笑了。
好像感觉到了允央表情的变化,赵元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带着慵懒地沙哑:“大半夜的,你这两眼睁得和铃铛似的,在看什么?”
允央没回答,只是帮赵元拢了拢明黄色暗龙纹软绸寝衣的领口,把他起伏的胸肌缓缓地盖了起来。
“皇上你听,有抚琴的声音。”允央用鼻尖碰了碰赵元的胸膛。
“是吗?朕怎么没注意到。”赵元眯起眼睛仔细听了听。过了一会,他眉心一凝,有些掩饰地转了下头说:“好像是有,大概是宫中的乐府正在排练新曲子。”
“这回我大齐平定南疆,大获全胜,全体将官功不可没。过一阵子朕要在临华殿举办封赏大典,这些乐人正在为这事准备着。”
允央静静地注视着他,过了一阵子说:“这支《水龙吟》缥缈婉转,情意绵绵,直抒胸臆,绝非伶人们为了谋生而奏的取悦之曲。”
“听这声音像是从重鸾宫那边传过来的。没想到,辰妃的琴艺如此卓越,令人惊艳。”
赵元垂下浓密微卷的睫毛,没有回答。
允央往赵元怀里钻了钻,又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腰,然后气如游丝地说:“臣妾怀着皇嗣,不能服侍皇上……皇上,皇上不如去其他嫔妃那里,她们……或能侍奉周道。”
赵元身子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允央伏在他胸膛上,听着他低沉有力的心跳声,忽然不安起来。她把赵元抱得更紧了些,再次试探地说:“皇上,是不是觉得淇奥宫太闷了?这里太安静了?辰妃那里会不会好些,她还会弹琴,还会插花……她那里满是荼蘼的味道……”
也不知为什么,允央有些语无论次起来。说着说着,她先难过了,声音都有些哽咽。
赵元低头看着她,无声地笑了,抚了抚她蓬松的发髻说:“你既然这般贤德要推朕去别处,为何还越抱越紧?平时看你柔弱,却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是个暗藏的武林高手。快点放手,要不真的是要将朕制住了。”
说着,赵元还煞有介事地动了动身体,好像打算反抗一样。
允央怎会听他的,只是不依不饶地抱着他,手指几乎都掐到他的肉里,心里想:“让你走,你就真的要走吗?”
这么一来允央便愈发感到委屈。赵元感受到她身体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战栗,也大为不舍,低头找到她的鲜红的唇,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可能是分别了太久,又不能过分亲近,两人从见面到现在还没有这般热烈地吻过。一时允央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一片空白,浑身软绵绵地没了力气,环着赵元的手终于松开了。
许久,两人才分开,赵元用手指轻轻地揉了揉允央湿润又温暖的嘴唇,迷恋地看着她,片刻后,又轻轻地推开了允央,把头扭到了一边。
赵元把双手枕在脑后,吁了一口气,忽然说道:“霓川是不是住在淇奥宫里?”
允央冷不丁听到他这样问,就点了点头。
赵元没看允央,口气有些难过地说:“这个孩子真是可怜,几天之内失去了所有亲人。纵然是刚强的男人也难承受,更不用说她还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郡主。”
“不过,看起来,她倒是比朕想像中坚强了许多。”
允央想起霓川忧郁的眼神,叹了口气,轻轻说:“所幸睿王待她一如从前。并没因为她娘家失势,而看轻了她。”
“是啊,”赵元双目望着前方,平静地应了一声:“扶越小时候就比别的孩子仁义。待人接物又很实诚,吃了亏从不放在心上。”
“听说,为了霓川,他给府中原来的侍妾都分发了大笔金银,将她们遣散回了娘家,并且立下誓言,此生只娶霓川一位妻子。”
听到这样的消息,允央感到非常震惊。她知道能作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
大齐国的贵族中有一个习惯就是在爱在府中圈养许多年轻貌美的姬妾。官越大,钱越多,
府中的姬妾也就越多。
扶越能够不理会这些俗礼而一心一意地对霓川,就意味着他不仅要面临重重的诱惑,还要承受旁人异样的眼光。
别说是扶越这样身份的人,纵然是民间的男子,恐怕也没几个人能作到。
允央在心里感叹:“谁道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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