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低头呆在那里,脸上极力保持着平静,心里却已翻江倒海:“没想到皇后如此厉害,竟然看穿了这个计谋。此事一但失手,就沦落成了皇后手中的把柄,她定会揪住不放,将此事往我身上牵连……不知石头办事时有没有留下破绽,会不会被皇后抓个正着。”
就在皇后抬腿刚迈出殿门的刹那,“哇……”一声尖厉的清脆的婴儿的哭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想寻找声音的来源,四周却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皇后直直地站住了,慢慢转过了身子,脸上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她审视了殿内的每一个人,可以断定,刚才的声音不是殿内的任何一人所发出。
允央本已不抱希望,却没想到皇后即将出门时,竟然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为了保住曾祖父亲手建造的大殿,允央没有别有办法,只好令石头利用则天女皇的人彘传言,事先买好了三个大坛子,趁夜深无人之际埋入旧殿之中,再想方设法将皇后引入到淇奥殿里。
这整件事随纨与饮绿全都不知,石头连着几个晚上都与她们两个吃酒,绞尽脑汁使她们饮多,故而二人在晚上梦魇连连。
挠骨验游戏之时,随纨与饮绿所说皆是真实梦境,只是到了允央说时,说的是事前准备好的语言,石头事前在九支点燃的腊烛中作了手脚,将其灯芯掐断,令其在燃烧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全部自行熄灭,这就出现淇奥殿中神灵提示的一幕。
本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可还是没有逃过皇后的眼睛,被她这么快就识破了。
不过刚才的一声婴儿啼哭是允央根本没想到的,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声音。也许是一只野猫刚好从屋顶上经过,受了惊,发出的声音,也许是殿顶年久失修出现了一个破洞,疾风穿过这个破洞时,发出了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当然也许……
“也许是十二年前的那母子三人就在这附近!”皇后被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的神情已没有刚才那样平静,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事先布置,此地都显得有些阴森,不如先将这里搁置,也落个心安。”皇后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
在她扭头瞬间,目光扫到了允央,见她即使未施粉黛,依然亭亭玉立,气质可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着迷的优雅书卷气。
皇后本已动摇的心,渐渐又强硬了起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殿的古怪之处,虽没有明证是与宋允央有关,但她既然负责了旧殿修缮的事,又在淇奥殿玩了挠骨验的游戏,若是我派人从中作局,定能把此事与她扯上关系,到时再依宫规治了她的罪。”
“趁皇帝没回来之前,将此人处理掉,也算了了一桩心头大患。”
主意已定,皇后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不可一世的表情,冷冷地说了一句:“哪里来的怪声,定是此地年久失修房梁破裂之声,无论如何明日必须开工,早日修好此殿,便早日没有了怪声。”
言罢,皇后像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一样,快步往殿外走去。
允央立在旧殿里,内心已经绝望,心里默默地流着眼泪:“可惜,我眼拙手笨,终是没能保住家族仅存的重贝宫……”
就当众人认为这将是最终定论时,就听得门外“咕咚”一声,似是有人摔倒在地。
皇后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早该忘了,不要想了。”虽然这样,可是往事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顷刻间溢满了她的脑海……
十二年前的一个傍晚,天阴沉沉的。邱皇后,那时还叫大夫人邱姜慕,像往常一样张罗着侍女们布置晚饭。这时有个家丁急匆匆地赶来说:“将军回来了。”
那时齐国建都洛阳不久,边疆战事不断。赵元把家眷带到洛阳城安顿在天威将军府中后,没过几天就上了前线,这一别也有一年多了。
姜慕听了先是一惊,进而喜出望外,毕竟一年多没见了,她惦记着赵元是胖了还是瘦了,前线操劳,不知他身体如何?想到这里便整理了一下鬓边与衣衫,直奔府门口迎接。
当她兴冲冲地赶到门口时,却看到了令人意外的一幕。
赵元下了马,没有先和她打招呼,而是转身直奔随行的马车,此时已有人将马车的帘笼提起,一位妙龄少妇从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只见这位女子十八九岁的样子,肤如白玉,眉目清朗,鼻如悬胆,口若涂脂,实是明艳不可方物,更让人震惊的是此女的腹部隆起,应该已有五六月的身孕了。
姜慕几乎呆立在门口,忘记了说话。赵元让随车前来的婢女照顾好此女,自己则径直来到大夫人面前说道:“此女是我副将之妻,名叫迁莺,副将有重要任务在身已经领兵进入大漠有两个月了,消息皆无。”
“因其妻身怀六甲,家中又无人可以照顾,我特意将她接来府里住,你要好生关照她,直到她诞下后代。”
说完,赵元便将此女交到了她手中。
入夜,姜慕在屋里备下酒菜,点上婉合香,铺上红罗帐,叫贴身侍女浣舞去请赵元。不一会,浣舞回来了,吱吱唔唔地说:“将军已经在观山阁那里歇息了。叫奴婢回来禀告夫人,明日与夫人在双燕堂一起吃早饭。”
“将军,可传了哪位夫人去观山阁了吗?”姜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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