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管吏已被皇后暗中监视了起来,为的是不让允央随心所欲地进出悬榔府。
“皇后并不知道我要去悬榔府作什么,却要一味的阻拦,好像只有凡是与我作对才是隆康宫的职责才对。”允央这样想着,虽然心里生气,却终是没有什么好的化解方法。只得对石头说:“你辛苦了,下去吧。”
本来计划好的事情,只差一步就能见到王充北,向她打探敛兮的往事,宝藏的消息,谁成想被皇后生生地拦了下来。
允央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她靠在软塌上,恹恹地看着窗外,连饮绿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饮绿回话道:“娘娘吩咐的事,奴婢已经给曾兰这送去了。谢容华娘娘非常感激,还说过几日要亲自过来拜谢。”
允央扫了她一眼,轻轻地点了下头。
饮绿不知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让晌午还神采奕奕的娘娘,一下子消沉起来。
她缓缓走了过去,手法轻柔地替允央拆卸了云鬓上的钗环:“娘娘若是累了,便到床上歇着罢,有身子的人总是容易倦乏。”
照顾娘娘躺好后,饮绿往香炉里添了几块落水沉,又取下头上的簪子拨拨纳纱宫灯里的灯花,这才放心地退出疏萤照晚。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泥金色的纳宫灯里烛光闪烁,将内殿里的水晶珠帘映衬得如梨花照雪。
窗外,寒雀无声,桂花未雨,薄霜已落西楼。
允央婉转着一双秀目,在锦帐之中思绪万千:“若是就此打住,再不去想敛兮与宝藏的事,自己又如哽在喉,终是不甘心。”
“可是若是强入悬榔府,只怕不但连王充北的面都见不到,还会给淇奥宫惹来不小的麻烦。”
权衡之间,允央一时也难有决断。
若能支开皇后,让她离开汉阳宫一阵子,自己就能见到王充北询问详情。这样虽是当下最好的办法,可这又是极难办到的。
纵然允央身为贵妃,又在孕中,可是她断没有权力指使皇后做这做哪。
况且以皇后的性格,允央不出面还好,若是皇后发现此事与允央有关,只怕阻挠的心只会更盛。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允央在春燕剪柳平台床上辗转反侧。可能感觉到允央心中的焦虑,腹中的胎儿睡得也不实在,一夜之中不断地在她腹中踢打,让允央愈发没有了睡意。
就这样,一直过了四更,允央都无法入睡。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中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辰妃或可伸出援手。”
激灵一下,允央清醒了过来,她心中一喜:“对呀,怎么之前没有想到呢?”
旋即,她又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这个想法还有颇多顾虑:“辰妃一向与自己保持距离,平时少有走动。她刻意给人留下一心理礼佛,不问宫中事的印象,如今我去求她,她肯施以援手吗?”
转念一想,此事全汉阳宫上下,能够说动皇后的恐怕只有辰妃了。不管皇后有多么不待见辰妃,同日入府的资历摆在那里,辰妃话一出口,皇后多少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可是自己要以什么理由去说服辰妃呢?或者说,怎样找出辰妃的弱点,从而打动她呢?”想到这些允央又开始头痛了,不过她告诫自己无论如何,天亮之前必须想出办法……
第二日巳时刚过,重鸾殿的入殿宫女清芬进来禀报:“娘娘,淇奥宫的敛贵妃前来拜访。”
辰妃正坐在长塌上绣花,听到通禀,头也没抬地说:“就说本宫身体不适,不便见面,请她回去吧。”
清芬迟疑了一下说:“娘娘,淇奥宫的位份比重鸾宫高,再加上敛贵妃此时正有身孕,这样拒之门外,传出去,怕有损了娘娘您贤德的美名。”
辰妃缓缓抬头,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来本宫这里时间不长,这几句话说的倒是很懂得进退。不是本宫不近人情,只是敛贵妃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她前来必是有难事相求于本宫。”
“敛贵妃固然尊贵,但若与皇后相比,孰轻孰重,不用本宫多说,你自然也有判断。”
清芬听罢,神情微微一怔,马上闭上了嘴,低头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清芬又辄身回来禀告:“娘娘,敛贵妃不肯离去,说有要紧事商量,并且说了一句话,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辰妃一听,眼光一凛,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绣片。
她心里想:“这是《孙子兵法》始计篇里的一句话,意思是凡事未开战前在朝廷内预料能取胜的,是因为在计算敌我力量和条件时,我方得到的算筹多些,处于优势一方。”
“而未开战前在朝廷内预料不能取胜的,是因为在计算敌我力量和条件时,我方得到的算筹少些,处于劣势一方。”
“因此多加算筹就能取胜,算筹不周就不能取胜。宋允央用这句话来激我是什么用意呢?”忽然她脸色紧张起来,心道:“难道她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这个愿望我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她怎会知道?如果不是这件事,难不成她是想提醒我关于睿王的事?”
这么一想,辰妃有点坐立不安了。
本来,今天允央来的目的,辰妃早猜出了几分。
汉阳宫就那么大,什么消息都传得很快。
这几日,宫人议论说,曲俊不知为何,天天往悬榔府跑,到了那里也不进去,听说是嫌里面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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