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了许久,允央才又重新迈开了步子,只是此时她的背影,看起来有种摇摇欲坠的颓然。
入夜后,在允央的坚持下,刘福全叫走了他留在这里的两个宫女。允央又成了一个人。
今天的夜空有些薄阴,月亮挂在那里,像是被一颗被煮过头了的汤圆,浑浊又萎靡。允央坐在书案跟前,一直专心地作着画。
外面越来越静,来偶尔出现的几声寒鸦的哀鸣,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允央提着笔,轻轻地在宣纸上描画着,她面前的素纱宫灯,忽然莫名地闪烁了起来,几乎被熄灭了。
终于,在片刻阴暗过后,宫灯里的蜡烛用尽全力又重新燃烧起来,可是此时,本来在桌前画画的允央无声无息地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窗户外面,无尽的夜色之中,饮绿的声音又飘飘摇摇地传了过来:“娘娘,还没睡呢?”
没有人回答。
那个声音慢慢笑了起来:“奴婢没走啊,奴婢又来看您了……”
可是她还没有说完,屋檐上就传来一阵“淅淅梭梭”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越来越大,伴着屋顶上砖瓦被拖拽的“噼啪”声,先是一个红色的东西从屋顶上掉下,紧接着一个人也从屋檐边上跌落下来,可是就在这个人看似完全失控要后脑着地狠狠摔倒时,这个身影忽然腰间发力身形用不可思异的角度转了一个圈,稳稳地用双脚落在了地面上。
“哼!你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允央罕有地冷笑着,从房门后的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支晾衣服所用前端带着钩子的红铜长竿。
那个从屋檐上跌落下来的人一见到允央,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犹豫片刻后,低低叫了一声:“娘娘……”
“不敢!”允央打断她:“对一个你想要置于死地的人何必这样客气!”
“娘娘,奴婢从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若不是本宫内心强大,此时早就被你那些装神弄鬼的伎俩吓得患了失心疯!你杀人不见血,害人不用刀,手段实在太过阴损!”允央毫不客气地驳斥着她,声音中带着切齿的痛恨。
“娘娘,奴婢实在是迫不得已!若非如此,奴婢早就不在人世了!”
“你本来就不该在人世!”允央不客气地说:“当日在峭茜行宫之时,你故意站在水里唱着小调作出一心自尽的样子,那都不是巧合吧?大概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已经盘算好了如何谋害本宫!”
院子里的人身体僵立着,过了一会才缓缓道:“娘娘,奴婢有罪!”
允央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倒是一贯地会讨巧啊!如果不是本宫在峭茜行宫嘉荫阁里曾见识过你摆弄偶人的本事,还有你出神入画的口技,本宫还有命在这里听你说这句‘有罪’吗?”
见允央一肚子怒气,根本不听自己的解释,冯春杏慢慢地抬起了头,她往前走了一步……
允央见识过她的本事,自知她的功夫不低,见她向自己走来,立即警觉地往后退一步:“你,你要做什么,难道要杀人灭口不成!”
冯春杏没有说话,又往前走了一步……
允央愈发害怕起来,她往后连退了几步,声音也有些发抖起来:“大胆,你真敢加害本宫不成?”
“扑通”一声,冯春杏跪了下来:“娘娘,老奴决不会加害于娘娘,哪怕刀架在脖子之上!”
允央被她的举动惊呆了,但是却并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冯春杏见允央不相信自己,神色异常痛苦,她哑着嗓子道:“奴婢不求娘娘马上就相信,可是您如此冰雪聪明,请仔细想想,奴婢已经来过这里多次,也知道您什么时候孤身一人。若是奴婢真存了心思要加害于您,何必这样费事,投毒,暗器,使用内力,那一样不能置您于死地,何必一次一次使用偶人这样费劲?一个穿红裙的偶人,又不能伤您分毫。您倒静下心来想想,奴婢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允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腹狐疑地问:“你的目的倒底是什么?难不成你是想加害皇上?”
冯春杏摇了摇头:“娘娘,您不要猜了,奴婢谁也不想害。奴婢只是希望您能离开这个浣洗局,住到安全的地方去。”
“浣洗局不安全吗?”允央柳眉一扬:“郑氏已经伏法,你也在今夜现形,除了你们,这小小的浣洗局里倒底还藏着些什么妖魔鬼怪,连你都对付不了?”
冯春杏看着允央,神情里有种难以捉摸的悲伤:“娘娘,您还记得老奴为什么离开淇奥宫吗?”
允央紧紧盯着她的脸,想从她复杂的表情中发现什么,但结果却令人沮丧。于是允央只得无奈地说:“半年前,你到本宫面前,说自己年迈,淇奥宫里的差事干起来不甚得心应手了,想要去内府局做个清闲的看库宫女。本宫既然将你接到淇奥宫自然是想让你安享晚年,于是便没有答应你的要求,只是将你派到淇奥宫看管仓库,也不准别人给你再派差事。”
“本以这个安排能让你满意,可是没想到,过了不久,你又来求本宫,说在淇奥宫里与众位宫人年纪相差大太,生活上格格不入,话语上针锋相对,让你天天过得都不痛快,实在是度是如年。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离开淇奥宫。本宫见你态度如此坚决,也知强扭的瓜不甜,就叫来刘福全给你另外安排了差事。你离开淇奥宫后,就刻意与淇奥宫断了联系,从此音信全无。本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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