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川也不理他,只管去抓他的手,却忽然愣在了那里。
扶越的手干燥而又粗糙,手背上的关节处还有新疤叠旧疤的伤口,有的地方已经裂开了口子。霓川自小常出入军营当然知道这是长期戴盔甲时被坚硬的护手磨出的伤痕,光看这疤痕就知道扶越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扶越见霓川握着自己的手忽然不说话,只道是她觉得难看,便不好意思地把手抽回藏起来说:“我这些日子都是和一帮兵将翻山越岭,爬山涉水,哪里都是脏兮兮的,你还是不看的好。”
霓川虽然鼻子有些发酸,却也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过多的软弱。于是把头一扭,故意不以然地说:“谁要看!”
见霓川放开了手,扶越松了口气,他赶紧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蹭完了想要把手藏在身后。可是还没等他把手藏起来,却见霓川转过身来又把他的手抢了过去,小脸上满满怒气地看着他。
扶越完全不知她为什么忽然生气,紧张地问:“怎么了?”
“为什么不让我看!”霓川撅着嘴说:“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有。”扶越老老实实的回答,接着他看了下手掌:“再说这算什么伤?最近这些流寇都被我们追得四处逃窜,根本形不成气候,连短兵相接的机会都没有,我怎么会受伤?”
“我偏不信!”霓川握着扶越的手,还是气鼓鼓的:“你为什么骗我!”
“我哪有?”扶越感到莫名其妙:“我大老远地跑来看你,怎么还会骗你!”
“你说,你去南疆是去做统帅,做大将军,怎么整天翻山越岭,尘土飞扬的,哪有一点戍南大将军的威风?”霓川看着扶越的有些憔悴的样子,心里越发难受,越难受就越想对他发脾气。
扶越虽然不知霓川这无名之火从何而来,但他听了霓川这话,也知她是强词夺理:“你说这话好像从没到过军营一样。你父亲与兄长带兵在外,可是总能衣冠楚楚的?”
霓川见他还认真和自己较起真来,心里更加委屈:“第一次见你时,你是那样白白胖胖,脸色比街上的大姑娘都要好看。我当时看见你,觉得你要么就是哪个豪门的纨绔子弟,要么就是哪个戏楼子里的梨园名伶,多半还是个男旦!哪想到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说自己是纨绔子弟时,扶越还没觉得怎样,当听到霓川说自己是男旦时,他终于忍不住了:“你的眼神还能再涣散些吗?说我是男旦,看看我这个头,哪个戏班子会找一堵墙去做男旦?”
霓川扫了一眼他宽宽的肩膀抿着嘴甜甜一笑。
见心人上人笑得这样甜蜜,扶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无限怜爱地想要为霓川拢一下额头上的碎发,可是没想到霓川忽然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
扶越本来要触到霓川头发的手,忽然按在了她的嘴唇上!扶越就觉得触碰到一个如樱桃般明艳,又有葡萄般的浸润,还像花瓣一样的丰满柔弹的东西,一时心里猛得一慌,忙把手收了回来。
扶越有些不安的搓着手,心却怦怦地狂跳起来。他与霓川虽然在重鸾宫里也曾单独见过面,但多是说说话,开开玩笑,最多拉拉手。扶越从没有再多碰过霓川一下,今夜,与霓川的接触实在是太过亲密了,亲密到,扶越有些想要更加亲密……
这念头一但浮现在脑海里,扶越就狠狠地责备自己——不要这样想,不要这样想!霓川现在还在孝期,自己不能有任何对她不利的想法,她已经没有父母至亲了,在世间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若是自己不能周全地保护她,给她最妥贴的安排,如何能面对她投奔自己而来时满腔的信任?
霓川看着扶越紧握着双手,背过脸去一言不发,不知他为什么忽然变沉默,只道是因为自己刚才态度不好,有些不开心了。
于是她试探着问:“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扶越回过头,目光灼热却有些闪躲。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霓川愈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她的小手轻轻扳过扶越的脸,靠过去说:“不要躲着我!”
扶越看着霓川小小的脸庞在月光下如同细瓷雕琢的一般,而她离自己如此之近,带着甜甜香味的呼吸几乎都要吹到他脸上,扶越心里暗道:“这个丫头,今夜到底是要怎样?可知她这些举动,对我来说就一种折磨?”
霓川发现扶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古怪,身子总在往后蹭,像是总想躲开自己一样。霓川有些感到不安起来,她有些害怕扶越是不是在厌烦自己?
于是,她有些委屈地微微撅起嘴:“其实我刚不是故意要生你的气,只是看到你原来那样细致干净的人,才几个月不见就这般憔悴粗糙起来,而且身上还有这么多伤。我并不是生你的气,只是生你身上伤的气……”
扶越看着霓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着,因为着急而呼吸加快起来,小巧圆润的肩膀上上下下地耸动着,连细滑的面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色。
这时,霓川费力地说了什么,扶越什么也没有听到。他只是盯着霓川面上的这片柔和的彤云,有些目不转睛起来。
“……我希望,你以后受伤的时候都要告诉我,不管多小的伤……我都想要知道,你明白吗?”就在霓川认真诉说的时候,她发现扶越的身子不再往后躲了。她心里有些窃喜,自己的解释起到了作用,她轻轻握住扶越的手,马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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