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完全没有想到赵元是这样一个反应,她以为自己还可以像上次在长信宫池塘里落水一样,被太医团团围住,达到她想达到的目的。
这时已有好几个太监来到内殿之中,但是面对曾经宠冠汉阳宫的荣妃,他们还是不敢贸然下手,只能在旁好言相劝:“荣妃娘娘请离开这里吧。”
赵元心里极为反感荣妃一次又一次的借身体不适要挟自己,有过上一次的池塘落水,就已经耗尽了赵元的耐心。这一回荣妃故计重施,赵元当然要给她一个教训。
“传朕的旨意,将荣妃带到重鸾宫,在辰妃的监督看管下,吃斋念佛,抄写经文一百天!”赵元语调冷冷地说完了这些话,对太监们一挥手,示意他们快把荣妃带下去。
荣妃刚才根本没想到今天自己到了宣德殿连话都没说就被赶走,有点蒙了。可是现在看到赵元已下了旨意,一切都无还转了。她一定要用这最后的时间做点什么,这是她唯一翻盘的机会。
荣妃一把甩开拉自己胳膊的太监手,一脸坚定地赵元说:“皇上明鉴,皇后现在身处险境,已到千钧一发的地步!皇后若有闪失,对大齐来说难道不是国祚有损吗?”
“皇上怎样处置臣妾,臣妾都毫于怨言!只求皇上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一定要去救救皇后!侍卫队长已回到洛阳,他知道这其中的一切原由,皇上亲审了他,便会知道臣妾所言非虚,臣妾全心全意都是为了大齐,为了皇上!”
荣妃说这一番话时义正词严,神情大义凛然,令赵元不禁神色微动。
捕捉到赵元的这个细小的表情变化,荣妃心里已经开始窃喜。
但她的脸上没有表露出半分,也再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伏身向皇上行了一礼后,安静地站了起来,向殿外走去。
本要拉扯她的太监,见荣妃这么容易就离开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跟在她后面也退下了。
赵元本以为荣妃会利用最后机会为自己鸣冤喊屈,没想到她却一句也没有为自己说话。
这反倒让赵元有些难以判断起来,一开始赵元以为荣妃是因为允央住进长信宫而来这里挑衅哭闹的,现在看起来,她似乎真的有事要回。
关于侍卫队长回到洛阳后,赵元已经得到过禀报。当时说的原因是侍卫队长在夜间带人去找水,发生了意外,有二百人落入激流之中,伤亡惨重。
赵元刚开始一看到这个折子时,心里不是没有疑问,因为以他多年带兵的经验来看,如果一个地方存有激流的话,那这个地方定然水源丰沛,何需深夜出去找水?
所以赵元没有马上治侍卫队长的罪而是将他投入了悬榔府,让悬榔府里的人好好审问一下,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今天荣妃能忽然提起侍卫队长失职一事竟然与皇后有关,这一点赵元真没有想到。皇后出巡时,赵元已经得到消息,荣妃从南嗣王府中调集了几十名称高手,悄悄地尾随皇后的队伍北去。
但是,因为荣妃与皇后关系密切,赵元对于件事就睁一只眼闭一眼过去了,只当不知道。今天荣妃忽然神情这般异样地闯到宣德殿里,说出了皇后有危险的话,想来也是她派去的那些人送回的消息。
既然一切都已明朗,荣妃今天的反常之举并非空穴来风,赵元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他对身边的人说:“去悬榔府提护送皇后北游的侍卫队长沈源到这里。”
过了半个时辰,沈源身披枷锁被押解到了宣德殿。
赵元放下手里御笔,抬眼扫了一下跪在眼前的沈源。只见他身着靛蓝色的囚服,脸上虽然没有伤,可是胸前与肩膀已有斑斑血迹渗出。
赵元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送沈源来的悬榔府管事:“这才进去没有两天,怎么就动了刑。沈源所犯何罪,你们弄明白了吗?如果没有为何要滥用大刑?”
悬榔府管事吓得扑通跪下道:“微臣该死!这人入了悬榔府后,软硬不吃,什么都不说。微臣为了早日知道事情真相,不得已出此下策。但微臣与沈源无冤无仇,一切都是为了皇家安全,并非公报私仇。还请皇上明察!”
赵元并没有理会悬榔府管事的话,也没问他用刑之后问出些什么。只是冲他摆了摆手:“你到殿外等候。”
悬榔府管事见皇上的神情似是非常看重这个沈源,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他低对应了一声:“臣遵旨”,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赵元见他出去了,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沈源说:“此时大殿里只有你我君臣二人,你有什么心里话尽可以吐露出来。”
沈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您还称我这个罪人为臣吗?”
赵元淡淡一笑:“你是马上将军,如何这般婆婆妈妈,朕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
沈源磕头道:“微臣定当知无不言。”
“出事的那一夜,朕看到前方报回的折子上说是你带着五百士兵出去找水,因为深夜昏暗,而使二百士兵不慎落入激流之中,一百多人被冲走尸骨无存,只救上来几十个,却都已重伤。朕只问你,折子上写的可是实情?”赵元不紧不慢地说道。
沈源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坦然地看着赵元道:“不是实情。”
虽然赵元已有心理准备,但是沈源这样干脆的回答,却让他感到意外。赵元冷冷地说:“欺君之罪,你可知是什么下场?”
沈源凄然一笑:“微臣在深宫当差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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