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升恒沉迷于允央的舞姿中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允央脚下树枝枯草台子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了。
萨满长老和天神将军面面相觑,十分难堪。此刻,萨满长老目露凶光,本想不顾信义地再点一次火。可是站在人群中一直与允央作对的阿索托眼珠忽然转了转,马上振臂高呼:“这是天神的意思!这是天神的意思!天神已经原谅了我们!”
一直虔诚看着这一幕的赤谷骑兵们,渐渐回过神来。他们也随声附和:“这是从没有过的吉兆啊!”
阿索托马上接过话:“神灵终于不需要活的祭品了,这是对赤谷的恩泽呀!”
骑兵们听到这里皆欢欣鼓舞,一片沸腾。
升恒似是还痴醉于高台上允央的舞姿,头都没有往这边转一下,但是嘴角却带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萨满长老见手下人已经是欢腾雀跃,若是一意孤行,怕是会失去自己人的支持,再加上他见升恒一副处变不惊,从容不迫的架式,知道对方已有了准备,今天的行动怕是难以如愿了。
他马上换了一副嘴脸道:“既然这是天意,我等自然要感谢神灵。这位洛阳来的贵客为了大家自请火祭,实在令人钦佩,快点,快点把她迎下来。”
允央站在高台之上,并不知下面发生了什么,忽然之间为什么大家像见到宝贝一样满脸激动?既然众人都已不看自己这里,她也实在没有必要再跳下去了,于是她收起了动作,静立在那里。
“跳得很好,为什么停下来!”别人没注意到允央的动作,升恒可是一直都在欣赏着她的舞蹈。对于允央忽然的“罢演”,升恒显得颇为不满。
允央对于他刚才的冷漠无情,本就一肚子气,见他嬉皮笑脸的起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横了他一眼。
由于眼角轻扬着一抹艳丽的桃红色,允央这一眼看过去,实在没有什么狠厉之气,反倒更像是欲语还休,半推半就。
升恒显得更加兴奋,站起身来,迈着踉踉跄跄带着醉意的脚步,就要往高台上爬。允央被他的举动吓坏了,连连后退。
萨满长老看着眼前混乱场面,忽然计上心头,他冲心腹使了个眼色。他的心腹马上就按着腰刀,往高台那边摸了过去。升恒当然看了这个情景,动作就加快了些,允央注意力全在升恒这边,时时提防着他,反而没有看到萨满长老的心腹已经快爬上了高台。
升恒心里着急,却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他本就装做酒醉,如果动作一下子敏捷起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是显得别有用心吗?正在他为难的时候,阿索托忽然大叫一声:“大家快看高台之上!”
众人以为出了什么稀奇的事,皆齐刷刷地转过头,盯着允央。那个萨满长老的心腹一见这个情景,也不得不停下了动作,装作若无其事地从高台上下来。
“哎呀,今晚喝多的人真不少,不但大汗往高台上爬,连这个小喽啰也想凑热闹,不怕被火祭呀!”阿索托忽然指着萨满长老的心腹调侃道。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萨满长老的心腹见自己已被盯上,就不能再有什么行动,只好悻悻地离开了高台。
允央此时也感觉出气氛有些诡异,她正手足无措的当口,阿索托迈着大步上了台:“贵客,你是跟我们回来的,那就让我接你下来吧。”
阿索托对允央一向不友好,今夜忽然一反常态,允央对于他的举动也是将信将疑,可是阿索托伸出手的同时,还不停地给允央使眼色,这让允央更加辨不清真伪。
见允央迟迟不跟着自己下台,阿索托生怕磨蹭的久了,萨满长老会再想出个其他主意,于是情急之下就一把拽过了允央道:“贵客,这可是我们萨满教的祭祀台,虽是刚刚搭建好,可也是为神灵而建,你若总站在上面确是于理不合。”
允央心想是这个道理,于是甩开了阿索托的手自己往台下子走。
阿索托没想到她这样倔强,就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追在允央的后同指指点点。待允央从台子上下来,他一把将允央拽到暗处,低声说:“你别闹了,听我的。我虽然对你们汉人没好感,但是今晚对于大汗来说是异常坚难,一步算错就会粉身碎骨。我们这边毕竟人单力薄,你听懂了没有?”
允央本就是不冲动的人,马上反问道:“你想让我怎样帮你们分忧?”
阿索托四下看了看道:“你随我来。”
他把允央带到马厩,自己从里面牵出了允央之前骑的马,并将她送到冰河边上一块枯树堆集的隐秘地方道:“你先在这里呆一会,我们还有事情要应付,一会再过来找你,千万不要乱跑。”
允央点了点头。
阿索托走后,允央骑在马上四下看看,这条河结着厚冰,走在上面如履平地。由于这个地方隐蔽,没人有经过这里,倒是让听够了吵闹的允央有了片刻的安宁。
今夜月光这样好,令允央想起了在洛阳时许多这样的月夜——苏合香散发着熟悉的香气,心上人在靠在长塌上看着书,自己在灯下临摹着一幅丹青。
这样的日子,当时只道平常,现在看来却如琼楼仙山一般,再也回不去了。
允央越想越觉得伤感,便轻轻的挥了挥马鞭,坐骑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迈开步子往月光更加明亮皎洁的河中心走去……
正在允央孤坐在瘦马之上,徘徊在一轮清月之下,暗自伤怀时,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已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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