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张纮将话题扯开,跟杨彪探讨些学术之上的学问,一直到一个多时辰以后,张纮看了看天色,才向杨彪笑道:“太傅,此番纮前来,所为者,却是为我主孙策,谋求一职,希望朝廷能够准许其继承乃父之业,不知……”
“此事,我已让德祖去探过陛下的口风,子承父业,本是应该,不过老夫以为,孙郎也该表现出一些诚意来于陛下。”杨彪摸着胡子,微笑道。
“不知太傅所言之诚意是……”张纮心底一沉,看向杨彪,以他对杨彪的了解,此刻自然不可能是在索贿,若不是索贿,这话中的诚意,就值得琢磨了。
“当年孙文台勇破洛阳,确实乃忠臣,但此后,不少传言都称,当时孙文台得了传国玉玺,却并未交回给朝廷。”杨彪看着张纮,摇头道:“当初,那李郭二贼霍乱朝纲,孙文台拒不交出,情有可原,但如今天子已经重掌朝政两年,那传国玉玺于孙家而言,乃祸根,于陛下而言,却是一国神器,子纲当清楚这玉玺于陛下之意义。”
张纮心中一冷,脸上却是茫然道:“文先公何出此言?此乃国之重器,孙氏一门忠烈,怎会做此等霍乱朝纲之事?”
传国玉玺在孙策手中,这点张纮是知道的,不过当初孙策为了向袁术借兵征讨扬州,已经拿玉玺去换了袁术的兵马,就算现在孙策想要以玉玺来表忠诚,也不可能再拿出一块玉玺来给朝廷。
此刻他若是承认了,那无异于坐实了孙坚贪墨玉玺之罪,所以,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绝不能承认。
杨彪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或许吧,只是此事,陛下已经认定了孙家得了玉玺,明日朝堂之上,子纲可要想好了再回,当今天子虽然年幼,却并非无知,想要瞒混天子,可不容易。”
“文先公放心,纮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张纮义正言辞道。
“不说这些。”杨彪点点头,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孙家是否贪墨了玉玺,于他而言无太大关联,不过他与张纮乃故交,却是不希望张纮因此而卷入了孙家这漩涡之中,但张纮如此说,他也不好再多管,当下将话题扯开。
“驿馆便莫要去了,我已派人帮子纲去报备,明日早朝,陛下当会传唤。”杨彪笑道:“这几日在长安,便在我府中住下。”
“这如何使得?”张纮连忙摆手推辞道。
“如何使不得?”杨彪看向张纮道:“你我乃故交,若让人知晓我将友人拒之门外,岂非让士林耻笑于我?子纲可是陷我于不义。”
“不敢。”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张纮只能苦笑道:“如此,便叨扰文先公了。”
“正好,陛下昨日着人送来了一批西域进贡来的葡萄美酒,老夫还不曾喝,今日既然有故友前来,正好畅饮一番,德祖,去去将陛下送来的琉璃杯备好。”
“喏!”一旁杨修微笑着躬身离去。
“如此,纮先去整理一番。”张纮起身道。
“也好。”杨彪点了点头,让人送张纮去厢房歇息。
一直到离开正厅,张纮才微微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心中却是苦笑,看来明日朝会,可没想象中那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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