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父你,往后可真的能放过他们,不再多做纠缠吗?”
火光照亮了吕不韦的脸,尽管短暂,但那一丝为难还是落在了嬴政眼中,他说:“江山是大王您的,微臣怎么做,往后自然全凭大王的意思。明日还要早朝,就请您快点回宫歇息吧。”
嬴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刚迈开步子就停了下来。他刚才听见了,虽然很微弱,但他分明就听见了婴孩的啼哭声。
“这声音是?”
“大王!里面危险——”
吕不韦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他难以相信,嬴政竟真会自己冲进火场中。
周围都是木材开裂发出的‘噼啪’声,好在殿中没放多少物件,还能找出一条能行的过道来。好在今日下了好大一场雪,屋顶融化的雪水让火势涨得慢了不少,嬴政边跑着便脱了外面的几层衣服,循着断续的声音往里搜寻着。
自己真是愚蠢!居然会相信吕不韦的话。居然会相信,那个人心中还留着一丝人情。
窗外响起了急促的钟声,身后逐渐喧闹起来,宫人和近卫们都提着水桶纷纷涌入,扑火的扑火,找人的找人。一声声‘大王’在烈焰中此起彼伏,而嬴政却一言不发的只顾着探路。一定要是自己,一定自己找到他!
“景臻……”一下抱起了被匿在床榻深处的婴儿,嬴政不禁哭着笑出了声,“幸好你还活着……幸好,我不是什么都没有。”他将孩子珍惜的护在怀中,那话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直到很久以后,嬴政才想明白,他当时想救的不是那个只见过数面的弟弟。他想保护的,只是自己心中的最后那一份温情和自我。因为,嬴政必须要做些什么,让他和吕不韦变得不同。
听母亲说,自己从小就是个会闹腾的孩子,第一次吃奶的时候就把赵姬的奶头咬得肿了好大一片。往后什么爬墙上树,淘鸟窝掀屋顶都没少干,八岁那年还糊里糊涂的玩了一回抢新娘。在赵国的那些日子,虽然备受欺凌,但的确是如今不能比的自在。嬴政无奈的摇摇头,想着这孩子不可也不闹,可是比自己那时候好对付多了。
“来,小公子,到奴婢这儿来。”跪在地上的年少侍女摇着手中的拨浪鼓,边笑边抬手变换着位置逗着那孩子。
嬴政嘴边泛起了一丝笑意,起身放了竹简便说:“青鸾,你收拾一下奏折让给相国送去,就回说……寡人,都已经看完了。”
“是,大王。”女子欠身行礼,会意的抱了桌案上的竹简,他们的大王,到底也还是个不改玩性的少年。
“你这小家伙,长得还真快,才几天呢就变重了这么多!”嬴政抱起孩子便躺倒在身后宽大的床榻上。这年纪的小孩,每一天每一刻的变化原来是这么大吗?孩子一伸手,将他整齐的鬓发扯出了好几缕,而那小小的身躯还在不停地往自己肩头蹭。
“政哥哥,景……景想你……”
“傻瓜,都教你多少次了,是‘景臻’,要说‘景臻想你’。”嬴政用手背刮了刮他粉嫩的额头,“刚才玩了那么久,原来是等漂亮姐姐走了才会想起我啊。”
孩子似乎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依依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骑,要……骑牛牛……”
嬴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能连声应好的躬身跪倒,双手托起那刚满三岁的幼童让他骑在自己背上。只是自己峨冠博带的一身朝服,要是让那些大臣将军看到,不知道他们要气成什么样子了。
“快,快走,笨牛笨牛。”
“是是是!走了就走了,”嬴政缓缓的跪在床榻上爬动着,不时的轻晃起身体的逗那背上的孩子,“我们到月亮里面去,把嫦娥的白兔抓下来给我的小景臻。”
“不要不要!都有好多了。要蓝色,我要蓝色的!”
“蓝色?蓝色的政哥哥抓不到蓝色的小兔子怎么办,要不然,抓一只蓝色的小鹦鹉?”
“不行不行,就要蓝色的兔子,蓝色的蓝色的!”背上的孩不满的晃动着自己的双腿,随手扯了嬴政的腰带撒起娇来。
“真是的。”嬴政笑了笑,只能空出手来拍了拍孩子的手说:“好好好,蓝色的小兔子,没有政哥哥也一定给你找!你这小家伙安分点,掉下来笨牛就再也不给你骑了。”
“不安分就不安分!”孩子玩性正浓,挑衅的骑在他背上动个不停。
“好你个不听话的小鬼,看我怎么把你掀下来。”嬴政说完一起身,笑得正欢的孩子一下跌在身后叠好的被褥上,“看你还敢不敢骑在秦王的头上,还敢不敢了敢不敢了?”他一个转身,压在孩子身上不停挠着身体的敏感处。
“不……不敢了不敢了……政哥哥,别……别碰那里……”
“呵呵,小鬼头,知道本大王的厉害了吧!”嬴政微微起身,一把架起了孩子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用手指轻点着孩子的眉眼,最后嬴政捏起那粉嫩的脸蛋浅浅的亲了一口。
“唔……”
“我的小淘气,再长大一点政哥哥就要抱不动了,偏偏还要整天赖在我怀里。”嬴政环住了孩子瘦小的双肩,轻柔的语气中满是宠溺。
在赵国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玩伴,后来总算回到秦国见了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可彼此之间总是客气生疏得很,再后来……父亲死了,他们也大多都跟着去了。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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