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泥泞,灰色的天空,寒冷的空气。
“哦哟!哎!!!当心前面的卡车!!”在高架桥上剧烈摇晃的车身让我想要呕吐,但我并没有因为这样就让刘一峰减速,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
在刘一峰追丢小木后,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唐慧文一小时前终于查到了小木的第一任女友身份,是一个叫郑雪莉的女子,而我们此刻正在赶往她的住处。
“哒,哒,哒…”我和刘一峰湿透的鞋踩在楼梯上,发出了清亮的声响。
“501,就是这里,大胡子!”尼克先我们一步跑到了5楼,他对着还在4楼的我们喊道。
砰!砰!砰!尼克用手掌奋力地拍门,但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用…用…用这个。”我手上提着物业给的备用钥匙,强忍住呕吐之意说道。
“你这小子,平时倒是挺机灵的,怎么一坐车就这样了?”刘一峰对我笑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正常人坐你车应该都会这样吧!!我内心的对白是这样的,但嘴里却说:“快…快开门吧…没时间了。”
门开了一个小口,强烈刺鼻的铁锈腥气扑鼻而来,是血的味道。我们三人立在客厅玄关处,都愣了,就连办案多年的刘一峰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我的鸡皮疙瘩顺着每个毛孔开始隆起,这个生理反应是当人遇到寒冷时的一种自我保护,现在室内的温度应该有二十几度,而我却觉得冷得快要窒息。
小木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人,不对,准确来说,那应该已经是具尸体了,他的脚下全是血,血多得就像是把他泡在血泊中一般。他的四周散落着被害人被分解的四肢,还有***和生殖器,此刻他手里拿着针正在穿线。
我再也没有办法忍住翻腾的胃液,一口酸水呕吐在地上。
“哦?你们来啦。”小木的脸上带着微笑,他扬起手,黑色鱼线在空中拉起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接着,他在最后穿针的地方打了一个结,用地上沾满血的长水果刀将多余的线绳割断。“好了,这样就好啦!哈哈!呵呵!”他自言自语道。
小木刚才似乎是完成了他的杰作,他把狗头缝在了尸体的脖子上,但与前几个被害者不同,这个被害人的全身几乎都被换成了狗的部位,远远看上去,那就像是一条巨型的狗,一条长着人类躯干的狗。
刘一峰此刻想要走过去制服木义仓,可是小木却先一步开了口:“我要杀的人,都已经杀完了,但我还有一件事要做,我要把这个人,哦不,是这条狗放在村中间的那块蒲团上忏悔!可以吗?!警察先生!哈哈!哈!”小木的眼睛再次充满了那绝望的灰色。
刘一峰微微顿了一下身形,但还是向前走去。
“哦?!这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我啊!?哈哈哈!!那就拜托你啦,思云,一定要帮我把这个条狗带过去哦!!啊哈!呵呵!”说着,小木拿起了那柄长水果刀,他把刀锋放在自己脖子的左半侧。
噗!!一声让人全身战栗的声响,那是血管爆开,血液喷出来的声音。小木拿着刀的手来回摆动,他竟然在慢慢地割自己的脖子,他的嘴张得很大,下眼皮似乎是因为疼痛微微在抽搐。然而此刻,他的却脸孔像是在笑,一种病态的笑。他的手没有停止,就这么一直来回摆动,一点一点,越割越深。
良久,我才缓过神。眼前的景象是一个人,刀卡在脖子左侧,刀锋没入了脖颈大约有四五公分,他的眼睛眼睛努出框外,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脸上好像还带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刘一峰半蹲在小木旁边,他的衣衫被血液喷得几乎快要全部染成红色,他没来得及救最后一个被害人,也没来得及阻止小木自杀,他的神情暗淡,失落地拿着手机正在和局里沟通着什么。尼克此时站在我身旁,他用肩膀扛着我的胳膊,我这才意识到,在面对刚才如此血腥的场面,我其实是没有坚强的内心去适应的,我的大脑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让我不去看,不去想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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