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宫殿之外,爆破的声音已经停歇,之后是无数的脚步声向祭坛处杀了过来。
赵云秀有些灰头土脸,但一身银甲却是锃亮,虽说是“杀”进来的,但西楚残部几乎没怎么抵抗,兵不血刃,倒让做了万全准备的禁卫军有些意外----他自然不会知道,在他们进来之前,某个等死等的无聊的女人已经用一番“天命论”动摇了敌人的军心。
赵云秀立在祭坛外,瞥见中央的君千玦安然无恙,心中大石落下。
当初天子执意要单独从密道先入此处,他原本是不同意的,毕竟到时候君千玦孤身闯龙潭万一出点问题,没人担待的起。
只是没想到从来一意孤行惯了的天子,这一次,还竟然反常的跟他解释了一下。
他还记得当时,君千玦那双已被天下人视为“嗜血冷酷”的眼眸中,有微光浮略,天子说,‘赵云秀,你功夫虽好但并不胜朕,论心性城府、领兵谋略,也因年轻而有所限......你可知道,即便是这样,朕为何还一直将你带在身边。’
他缓缓摇头,这么多年,对自己所受的重用,他不是没有疑问。
天子却笑了,这是六个月来,耽于杀伐攻城的君千玦,第一次有笑意盈面,‘因为你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朕已是行尸,但有些美好,却不想忘记。’
那一瞬,赵云秀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苏荔随闻人陌叛逃西楚之后,那幅君千玦曾令他销毁的丹青:明明是天子惯摩的那位西楚公主的衣貌轮廓,但画卷上的一眉一眼,却分明描的是苏荔模样。
也许,在很久之前,大佑冷酷邪肆的天子,就已经不是自己所说的无情无爱的行尸了。
他现在认识到这一点,也不算晚。
所以,赵云秀又如何忍心拦他。
“够了!”闻人陌终于停下了手中挥洒的朱笔。
符咒已成,开始有点点的光芒顺着符咒鲜红色的纹路缓缓游走。
“君千玦,够了!”一向清俊温雅的闻人陌,此刻却几乎是在嘶吼,“正是因为我的懦弱害死了蝶舞,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再错!”
“蝶舞不能复生、西楚不能复国,那又如何!”闻人陌仰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是流出泪来,“我来到这世上,本就不是为了这些!”
君玉汐惊骇的看着向来青衣磊落、眉目清雅的殿下,到崩溃边缘的时候却是这般疯狂,原来,苏荔说的不错,殿下根本不是为了复国。
那西楚士兵的牺牲,西楚皇室的倾覆,跟随他的残部浴血奋战,这些......又都是为了什么呢?
君玉汐的心渐渐下沉,跟这样的殿下相比,君千玦这种喋血无数的刽子手,都算得上是极致的冷静。
“君千玦,苏荔非死不可!”闻人陌目光通红,“我已经错过一次,绝不容许自己再错一次!”
哎......
一声叹息,自祭坛下的人群中传来,在这处幽闭空旷的空间中回荡,显得格外悲凉。
“所以,你想成全弟弟,对么,帝君?”
人群之中,一个异族女子推着一辆檀木制的轮椅,缓缓上前。
苏莉定睛看去,竟然是迦叶王妃,而说话的,正是轮椅上的男子,凤弈王子灏樾。
而一旁的君千玦,表情并无变化,显然,他不仅知道个中详细,而且,这两个亡国被俘的凤弈贵族,正是他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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