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成,荆川先生要我们舍弃数万人的生计来以德报怨不成!?”
唐顺之一看情形,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便又话锋一转:“好啦好啦,我也不与你争辩了!我只问你一句,此番对谢家下手,是否是你汪帮主亲自下令并安排人手的!?”
“若是,那么你汪帮主素以仁义豪爽的名声何在!?以后我唐顺之,便也不管以前如何,咱们就此绝交、各走各道!哪怕是对阵沙场也再无二话!”
汪帮主闻言一滞,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唉!不瞒荆川先生。对谢家下手,确实是徽帮所为,但却也并非是我汪直下令啊。”
“先生也知道,徽帮说是一个帮派,聚众数万、通达四海,但是却是平日里各舵自行其事、并不甚严谨。”
“究其根本,我徽帮只不过是大家为了在这茫茫大海上免受海盗的祸害、为了自保而抱作一团,平日里,各舵都是各自讨活、各自赚钱。”
“我汪直,也不过是在许大当家和李二当家都被官府捕杀之后,才凭着大家的抬举,当上了徽帮帮主的位置。”
“前番攻杀谢家,因为徐海向谢家讨债未果、又受到谢家的羞辱,怒火攻心之下,领着自己的第八舵和邓文俊、林碧川、沈南山他们的第六舵,趁着月黑风高,把谢家一举攻下的。”
“不过,他们也确实是如我所说,只杀了谢贼和一些家丁,并未多造杀虐。”
“再说,我与荆川先生也是打过不少交道的,我汪直的为人,荆川先生还能不知吗?”
“嗯。”唐顺之点了点头:“不是你亲自下令的就好!”
“不过,虽然朱巡抚被免,官府最近也不像以前那么对你们喊打喊杀的,你汪帮主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地面上行走也终究有些不好啊。”
唐顺之再抿了一口茶,看向了汪直。
“唉~~”
汪直叹一口气,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后,才又说道:“我汪直自然是知道这样不好的。”
“只是,这毛家父子两个以前帮了我徽帮那么多忙,我汪直总不能看着阿烈这孩子自此孤苦伶仃,自己却在海外远走高飞吧?”
“所以,我便趁着这次毛家过完七七四十九天的奠期,准备带阿烈一起出海,也好有个照应。”
“只是没想到阿烈这孩子如此纯孝,竟在祭奠之中昏迷了过去。”
“话又说回来,荆川先生此来又是何意啊?我汪直也是知道先生与毛家关系匪浅,不过也不是先生现在来此处的原因吧?”
“呵呵。”唐顺之也喝了口茶,看向汪直:“我唐顺之的来意与你汪帮主一样,都是要将阿烈这个孩子带走!”
“这可不行!”
汪直又跳了起来:“先生根本不能保护好阿烈的!”
“要知道,朝廷可是对我们这些赶海跑商之人充满了仇视的!虽说现在官府暂时没有对我们如何,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过些日子新的巡抚来了后不会再次对我们这些海商们下手。”
“阿烈留下来的危险太大了!”
“只要我把他带出海去,那就是天空海阔、自由自在,官府就再也不能对他怎么样了!”
“毛家现在可就剩下阿烈这么一根独苗了!我可不能让他身处危险之地!”
汪直的一番话,说得老管家都有些感激了。
唐顺之却是冷笑一声:“哼哼,汪帮主的想法不止这些吧?”
汪直脖子一抻:“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唐顺之悠悠说道:“恐怕,还想着通过阿烈与那佛郎机人、也就是毛相公所说的葡萄牙人交易吧?别人不知,我岂能不知阿烈的母亲就是葡萄牙人,与外海的葡萄牙主事人是亲戚?”
“你把阿烈带出去之后,自然就能凭借着这层亲戚关系,与葡萄牙人加强关系,私下贸易了。”
“哼!先生差矣!”
汪直冷声说道:“我汪直别的不说,光与葡萄牙人打交道的次数就有数十次!我自己都能直接跟葡萄牙人对话交易。何至于还需要阿烈来做中间人?”
“我就是来把阿烈带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
老管家听了,拱手弯腰,正要说话时,却又听到唐顺之冷哼一声:“哼!你能直接与葡萄牙人买卖枪炮!?”
“我虽不跑海,但是通过毛相公,对你们的生意有所耳闻的。”
“你们的贸易之物,虽然种类繁多,但是却没有哪样的利润可以与枪炮相比的!”
“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你汪帮主还是因为与毛相公一起,将葡萄牙人的火枪卖给日本平户藩主,赚取了大量利润之后才发家起来的!”
“而葡萄牙人的枪炮,也只能由毛家父子出面才能购买的到。我大明朝廷,也是通过毛明之手,才买到了一些佛郎机炮进行仿制。”
“我大明朝廷尚且是如此,我就不信你的面子比大明朝廷还要管用!而且,我听说枪炮在葡萄牙人那里也是稀缺的东西,要不是毛相公娶了那葡萄牙主事人的妹妹,恐怕我大明还真是没有人能从他们手里买到那么多的枪炮呢!”
“我看啊,从今往后,恐怕也只有阿烈这孩子出面,才能再从葡萄牙人手中买到枪炮了。”
“汪帮主,我老唐说的可是
喜欢大明狂潮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