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寿无身后闪现出一道苗条的身影。
刹那间骆云鼻尖竟有些微酸。
经历了生死一回,再度相见,总觉得还未入轮回,却已恍如隔世。
在与万域天魔死斗之时,他差点被拖入幻境——因为他知道,万域天魔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幕一幕,都是他无比担忧、无比恐惧的事。
魔族同样也有符阵可使人陷入幻境,在西沙秘境的时候初识乱莹,他也一样陷入她的血海幻阵中。
可也就是这使人如坠深渊的术法,在危机时刻反将万域天魔拖入幻境,救了他。
这样想来,好像救来救去的也有数次,骆云双眸含笑,望着乱莹道:“怎么会是你?”
寿无摸出葫芦,饮了一口酒,抢着道:“说起来你别吃惊……那个神符师就在刚才身死道消了。”
骆云并不吃惊。
风苍穹身怀金之极,他没有出现在这里,有可能是脱困而出,跟随白姬离开了这里——这也是云东来为什么将土之极从身上剥离,留在这里的原因。
云东来是怕一旦弑天证道成功,万一被他在这里启动天星阵盘将他召回,只怕大大的不妙。
第二种可能,便是死了。
席飞墨是个不死不休的脾气。
令狐筹的帐,在麟台山万妖殿还没有做一个了断。
骆云道:“只凭席掌门,拦不下风苍穹。”云东来去后,他也赶来骆仙镇,那里唯有风苍穹一个紫宙境修为,而且也不曾参与到与万域天魔的对战之中,完全没有任何伤损,真要想走,只怕无人能拦得住。
乱莹道:“是魔尊出的手。就算是席掌门不拦他,魔尊也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说到这里,她到底露出了恨色,道,“在麟台山出了变故之后,魔尊曾想要出岛……依据多年前的协议共议大事。却被风苍穹阻拦在东海之上,一耽搁便是数年,后来更是助白姬害吾暗蓬莱魔族,让吾一族损失惨重,更是失去了赖以存身的地方。”
寿无也咧嘴笑道:“如果魔尊不出手,还有我呢。
这边说得通了,魔尊修为本就可以与风苍穹一战,更何况天箓门不会袖手旁观。
而在这个过程中,想必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修士帮他。
曾经是人人尊仰的紫宙境大能,十二仙门中连玉阁的背后主事人,竟然到了这般田地,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骆云心中慨然,抬头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何金之极到了你手上。”
“魔尊曾经来过骆仙镇。”乱莹道。
那时“风云”齐聚于此,身为世上顶峰的浮东一也一样感觉到了某种这世上正在发生的大事——而这件事,与他数度提升修为时感受到的天道界限的上升有关。
乱莹道:“风苍穹一死,金之极便藏不住了——对战万域天魔,魔尊和魔后其实出力不小,怎么也要赚点利息,自是将这东西抢了过来,否则事关破界,关键物件却都在仙门和妖族手中,岂非很没面子?”
骆云心知无论是哪一方都在这一场浩劫中损失惨重,不想再在这个时候拼个你死我活,尤其还是三方对局,若是仙魔起了争执,岂非要叫妖族渔翁得利,反而达成了难得的平衡。
便是仙门中真有人眼红,一来不知这东西的真实用处,二来,也没那么不开眼在这节骨眼儿和魔尊抢东西。
想到这里,骆云道:“魔尊他自己为什么不——”
“他与魔后刚历尽劫波。”乱莹莞尔一笑,道,“还不知这里这般布置能否顺利让人离开,你岂不知自己是做了为魔尊探路的小卒子么?等你趟开了路,或许不久的将来,两位尊上携手飞升也未可知.”
这自然是玩笑之语,她收起笑意,环顾四周,道:“虽然五极可能由不同的人掌握,可你发现没有……星天之力形成的穹窿,便如同一个盅儿,吾猜……这就像是养蛊一般,只能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才能身具五极,最终能够离开这里——你先不要得意,在吾看来,你远未到顶峰之境,吾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通过此处去往上界,只是,肯定和飞升大有不同,其间越少劫难,反而进境也会越小……”
她说到这里,脸上已经露出了几许忧色,便住了嘴,素手轻摆,一粒金色的圆珠出现在她的手中。
一经出现,那圆珠就“嗖”地一下向其中一块石碑飞去,嵌入其中,五极有二,那种震颤感和召唤感越发强烈。
乱莹道:“实际上魔尊也只是让吾拿来,在明面上给你师尊做个人情罢了。”
骆云道:“你不想上去看看么?”
乱莹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发问,而不是试探,摇头道:“你有想过为什么是三十三仙君降世,却没有什么魔仙、妖仙么?”
骆云真没想过,因为他知道上面是什么样子。
他这才恍然大悟。
乱莹见他这个神色,也不吃惊,道:“你知道了是不是?这说明,上面一定是仙门为尊……甚至有可能不存妖族、魔族,且不说吾上去以后会不会被他们给铲除了,单就魔气一样,只怕就难以为继。”
骆云听她语气轻松,好似对他全无留恋,但实则却隐藏着太多情感。
“这一去,你就不怕我死在上面吗?”
乱莹偏过头去,道:“那你便要自求多福了,那上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三番五次地相救于你——只是吾却再也救你不得。”
她话音里难免带了哽咽。
骆云见她微侧的脖颈修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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