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它被人认为是死亡的化身,这也许是后来的人类强加于它身上的认识。
可实际上,在许久以前,乌鸦就被当作了死神的信使,在这片广袤的人间游荡起来。
或许现在的人类会觉得,阴曹地府,阎罗无常是夺人性命的死神,那只是因为他们的认识太过狭小与短浅,而不知道真正的死神就是一头如山脉般古老的乌鸦人——一个与天地并生,又唤作永恒与无限的湮灭之主。
……
红色的光芒在斗篷里暗暗地亮起,狂野的北风在大漠上横扫而过,直吹得它猎猎作响,不时有几片宽大的乌鸦羽毛从斗篷之上滑落下来,瞬间就卷入了气流之中,不知所踪。
“我从来不屑于碾死一只蚂蚁……”乌鸦人手扶着拐杖,慢慢地挪步到牛头身边,苍老的手轻轻拍在了我的肩上,“我刚才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吧?”
红光在在场所有阴司身上亮起,原本禁锢住他们的力量瞬间退散,叫他们恢复了自由。
“你……”牛头全身一震,一双硕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住地流露出许多惊骇之色,向后猛猛退去,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现在牛头连直视乌鸦人的勇气都没有了,至于其他阴司就更不提了,除了马面还算勉强保持镇定以外,其他小鬼恨不得现在就头也不回地跑走,尽可能快得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人间的北风还在不停地吹着,越来越多的幽灵从土地里钻了出来,那些死难者的魂魄中还有些不知道自己已经身死,茫然地环视着大地。
哭泣声从凤翔城的遗迹上传开,随着大风一只吹拂到我们的耳边。
“你们都听到这些冤魂的哭泣了吧?”乌鸦人的语气依旧冰冷,“它们都交给我就行了,你们走吧——”
“这……”此时马面已经将牛头从地上扶了起来,听到乌鸦人再一次下达逐客令,都有些为难,是去是留都一时拿不定主意。
乌鸦人见眼前的牛头马面,有些不知好歹地还要死赖在这儿,他扶着拐杖往前踏出一步,一副就要难的样子。
仅仅是这番举动,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小鬼阴曹们,止不住地就往地府的虚空大门里跑去,不到眨眼的功夫就跑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牛头马面这两个光杆司令了。
“你们还不走么?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乌鸦人的态度已然不再有任何和善可言,毕竟对他来说只要他愿意,他下一秒就能将这两个地府“明王”给碾碎。
“且慢!我们没有半点忤逆大人的意思……”关键时候,倒是马面走了出来先释放出了和善的信号,“大人您要将这十六万阴魂一并带走,这本就是帮了我地府的大忙,我们牛头马面二兄弟谢还来不及呢,只是……”
相对愣头愣脑的牛头而言,马面这辞令不知道要高明上多少,从某种意义上还真就救了他们两人的。
乌鸦人虽然看样子并不吃他这套马匹,但是至少也不再会对这已经示弱的二人再抱有什么杀心,而是收回了身上的杀气耐着性子问道,“只是什么?”。
“呼——”马面为自己能活下来而长舒一气,随后便道,“只是我们哥俩毕竟是地府阎罗手下,地府有规定,除了在阳间执勤的,倘若其他阴曹法官出了阴间执勤就必须带得一二阴魂回去,不然就剥去神格,贬为常魂……所以大人……”
“那你们的神格于我又何干呢?”乌鸦冷冷的回复道,“在我眼里就算是你们的阎罗,也不过是只蚂蚁而已,趁我心情尚好,离去!”
马面没想到这乌鸦人还是个铁公鸡,明明有十六万的亡魂,竟然都不愿意让出一两个亡魂好让他们回去交差。
无奈之下马面只有手握着三尖两刃的宝叉,直立起身子与乌鸦人说道,“那大人既然不愿意,那我们也只有舍命与您一搏了,不然回去我们也要吃到重罪……”
“呼——”听到马面的态度转变,牛头人也跟着强硬起来,虽然明知自己不是眼前乌鸦人的对手,却也强争精神,一边口吐着滚烫的热气,一边将自己的身形不停地巨大化。
“哞————”牛头人手的怪物两脚牛蹄重重地踏在土地之上,其声势威力力壮排山,手持着钢铁大叉,仰天狂啸起来。
只是这一声怒吼,就使得在场的所有幽魂为之悚栗,纷纷本能地蜷缩起来,原本震天的鬼泣之声也为此喝止住了。
“阿傍且慢,让我来先会会他!”也许是被巨大化的牛头鼓舞了士气,马面便也再无惧色地举起手里的宝叉,抢在牛头前头,往乌鸦人这边扑杀而来。
“啊——啊——啊——”三只乌鸦突然从乌鸦人身上飞出,口中声声啼鸣着,往马面脸上扑去。
唰——也许是被那几只突入的乌鸦给迷住了眼睛,那势头万钧的宝叉泛着刷白的亮光一下扑了个空,等马面回过神时,乌鸦人已经不再他眼前,失去了踪影。
“阿傍!你看到那乌鸦去哪儿了么?”马面一边警惕地查看着四周,一边往后头的牛头那边问去,“阿傍?阿傍?阿——”
马面刚刚一回头,便看到乌鸦人就飘然站在了牛头硕大的头颅之上,红色的光芒在漆黑的斗篷之下猛然一亮,一道红线便在牛头胸口上出现。
牛头心口上的是一道可怕的伤口,鲜红滚烫的血液从伤口里pēn_shè而出,瀑布一样漫天散落而下,巨大结实的身体瘫软下来,最后无力地瘫倒在地面,一动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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