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园子,刚到阶梯上,恰巧先前那太监就捧着个盒子回了来。
沈羲一打开,竟是两身熨帖又精致的中衣中裤,还有两身质地绝佳的锦袍。
那用料款式一看就是男人穿的,尺码又与萧淮身量差不多,自然是给他的了。
没想到皇帝还早就给萧淮准备了赏赐,虽然只是几套衣裳,送的有些奇怪,但衣裳它贴心啊,比金啊玉的什么的比起来温馨多了。
只不过仔细一看这针脚,细密是细密,却又不像是尚衣局惯用的手法……
回到东宫,萧淮正找她,自廊下就把她勾到怀里来了:“你去哪儿了?都怀着小崽子了还四处乱跑。”
沈羲便把去乾清宫的事跟他说了,又把那衣裳拿给他看:“皇上赏了寿礼给你。”
萧淮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说道:“年年都这样,有什么好看的。——走,过来说说话。”
说完牵着她往殿里去了。
沈羲听他说年年如此,便也把针脚的事抛开了。
既然是年年如此,想来是循惯例找从前的人做的,这才没走尚衣局。
不过她仍是觉得皇帝近来心情不错,也愿意与身边人多说几句话了。微笑起来的他看上去更加年轻而充满活力。
而且诡异的是,她与萧淮去乾清宫的时候,偶尔萧淮有什么地方反对他甚至是顶撞他,他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死死将他压着,而只沉默一会儿,就点点头,让身边人记下。
这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这父子俩可是水深火热地互相戒备了这么多年,她甚至觉得皇帝有时候并没有把萧淮当成他的儿子,而是当成一个需要锤炼的下属,又或是地位平等的对手在对待。
而萧淮至今仍不肯唤他一声父皇,无论人前背后,都是称“皇上”。
她居然看到了皇帝在改变……
她总觉得皇帝最近摊上了什么事。
贺兰谆进宫的时候她就请他到偏殿里吃茶。
“皇上近来龙体可好?”
“好得很。”贺兰一边吃着茶一面道。
这进贡上来的瓜片品质甚好,他也得了几罐,可惜早就喝完了。
“那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她又问。她觉得最有可能知道皇帝心思的就是他了。
“喜事?”贺兰看了眼她,“你给两代单传的萧家怀上了个太孙,这算不算喜事?”
沈羲怔住。
这的确算是喜事,但关键是她并不觉得皇帝很在乎这个东西。
当然,她有喜了,作为公公他高兴还是肯定的。
但他要是真在乎什么香火,又怎么会这么多年连个侧妃都不收?而是孤注一掷地就守着萧淮这么个“不成器”的独子直到现在?
她直觉,一定不是因为这件事。
“你又发现什么了?”贺兰谆闻着茶叶,忽然又问道。
沈羲沉了口气,便就把近来的事跟他说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搁在皇上身上,就显得有些不同了。”
贺兰谆听到这里,便也回想起那天夜里在乾清宫皇帝提及卫夫人时的那番话来。
他也觉得有异,但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尤其事关皇帝,还是不宜随意揣测。
“你担心皇上纳妃?”他说道。
“不是担心。”沈羲叹气,“只是习惯于不想做最后知道真相的那一个。”
可见心思敏锐也不全是好处,比如现在,她就恨不能自己真变成个白痴。
不过,她觉得在皇帝心里,很可能她也跟个白痴差不多吧?毕竟谁能有他那么厉害。
所以她觉得,她所察觉到的那些痕迹,搞不好还是他根本不在乎她知不知道的情况下泄露出来的。
贺兰扬唇:“这你大可以放心,目前不光是你们不知道,我和霍究也都没看出什么蛛丝蚂迹。
“如果真有真相,你肯定不会是最后知道的那个。”
沈羲瞄了他一眼:“那就好。”
有人陪着,至少说明不只她一个人笨。
知道贺兰谆和霍究他们都不清楚这件事,沈羲就放宽了心。
日子晴几天雨几天的,很快就入了冬。
李睿经过萧淮领着去郊外强训了一段时间的驭马术,如今已经很厉害了。
不但个子蹿高了些,人也晒黑了些。
常常骑着马沿着护城河飞驰,而且不管上哪儿都要兴致勃勃地着人备马,仿佛生怕世人看不见他平阳君高超的骑术以及勃发的英姿。
但只要入宫,他却都会谨守礼制将马交给门下羽林军,虽然皇帝和萧淮也并不在乎他在端门里头骑骑马找找乐子。
冬月底下了第一场雪,足足三日,将皇城屋顶覆得一片雪白,衬着红墙与膏梁,风景美不胜收。
沈羲怀着四个月身孕,已略略显怀,只是冬衣穿在身上,仍旧还看不出来。
近来精神也好了些,重新又传沈嫣她们进宫消遣。
原先栗子胡同她那间学舍到底还是扩展了,如今的占地有原先的三倍那么大,沈羲将之移交给了顺天府学,成为它隶下的一所正式的女学。
素养达到一定标准的女子可以进入学习诗词歌赋与天文地理,也另开有女红与烹饪课,以及骑射等科目。
这里出来的女子虽然仍不能参加科举,但是却在原先大秦严苛礼教的基础上又给予了女性开阔的眼界与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后来女学在民间大力推广,虽因环境之故而无京师这般正式的高等学堂,但仍然遍地都是男女同窗的书塾,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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