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澜放声大笑,对杨皇后此时的负隅顽抗表示可笑又可悲。杨家人的毛病在杨皇后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自以为了解别人,可却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往往最后都无法得到想要的东西。高衍也是这样的人,他认为天下和杜且都会是自己的,不顾一切地去争取,但背地里自己的那些阴私和缺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改过。这也是甘赋冲对他彻底失望,最后不再理会的真正原因。一个无法爱民如子的皇帝,百姓不需要,就算牺牲一些人的幸福,也未尝不可。真正有大德之人,为了黎民苍生,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甘赋冲无疑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纪澜自认没有那样的胸襟,但他是重活一世的人,经历过前尘往事的种种不甘,再度来到今世想要弥补那个视他如生命的女子,可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也明白与他有着同样重生经历的杜且,对过往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斥,不想再经历伤害,不愿再忍受煎熬,只想挑一个前程远大的男子,一生安宁。所以,他选择了退让。其实,即便是他不退让,杜且也不会选择他。
心中的渴望渐渐平息,重来一世会有重新来过的命数。高衍死了,纪澜不再和他祸福相依,纪太夫人对前皇后的承诺,也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他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就像厉氏能择主,他一定可以选定自己想跟随的君上。
不是说四皇子比其他皇子更优秀,而是他更适合这个位置。说到才情,十一皇子无疑是个中翘楚,已然有取代甘赋冲成为三千太学生的典范之趋势。而十四皇子代表着大梁律法的公正,为人的公道,处事的严谨,说他是大梁的青天,也不为过。可不是身赋才情与公正就能成为人君的表率,成为百姓的主宰。
所以,纪澜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是因为杜且,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能得到杜且而改变他的选择。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杜且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而他更想做的,却是娶辛瑶瑶过门,和杜且一样,做一次前世没有做过的决定,体会一次不一样的人生,更不是深陷在痛苦的泥沼中拼命挣扎。
“姨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一分余地,日后好相见。”纪澜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他没有向杨皇后要求释放厉出衡和杜且,因为他知道厉出衡会有脱身的办法。
杨皇后深感大势已去,在她以为机会来临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先机。
但她不甘心。
她如今藏身在杨家的京郊别业,四皇子因为刚刚入京,千头万绪,并没有派人追过来。
“厉出衡,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因为你择主必是天子,这样的预言,让你无往而不利?”杨皇后袖中藏了一把刀,面色清冷。
厉出衡闭着眼睛,把杜且揽在身后,不让杨皇后有机会伤害到她,“这是钦天监之言,与我毫无干系。”
“钦天监袁家和河东的厉家是世交,从大梁开朝以来,你们两家和皇家唇齿相依,共生共荣。武帝驾崩后,厉氏骤然退隐河东,袁氏则依旧固守京城,则你两家手中却有武帝遗诏,几代以来皆不能随意处置。但这并不表示,你时至今日,仍然想影响大梁的朝堂。为清君侧,还大梁一个清明,本宫今日就在代行天子之责……”
杜且骤然开眸,死死地盯着她,“娘娘,滥杀朝廷命官,可是谋逆的大罪。”
杨皇后大笑,“他高斐就不是谋逆?”
“四皇子不过是因为痛失兄长,回京为圣人分忧而已。”厉出衡早就为高斐想好说辞,四皇子的回京,不是兵临城下,而是代行孝道。身为子女,承欢膝下本就是份内之事。
“分忧?”杨皇后冷笑,“本宫怎么记得,四皇子十年不理工部事务,不上朝听政,平日只知游山玩水。”
“娘娘此言差矣,工部之事,就是民生之事,四皇子的足迹遍天下,正是体察民情的直接表现。”
“巧言令色。”杨皇后缓步上前,“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可真是厉害。若是本宫今日以杜氏的性命相要胁,怕你也是会尽力地说服本宫向高斐投诚,力保十五皇子一生无忧,只要他肯放弃皇位回封地。”
“娘娘又错了,十五皇子只是十五皇子,他没有皇位,又何来放弃一说。”厉出衡不得不提醒她,这个天子并不是她的天下。
杨皇后倏地抽出藏刀,“只要你让高斐让出储君之位,我就放了杜氏,绝不伤她性命。”
厉出衡把杜且护得更紧了,眸光骤冷如霜,“你若是敢伤她……”
杨皇后还未等他说完,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刺入厉出衡的腰侧,鲜血如注。
一切来得太突然,杜且没有一丝的防备,望着血色渐失的厉出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救他吗?”杨皇后把刀子往外拔了一分,厉出衡紧紧地蹙起眉,她似乎得到极大的满足,笑容狰狞,“想救他很简单,只要你即刻进京,把高斐带到这里,否则厉出衡的血就会流光。”
杜且眸光如刀,泪水无声滑落,“我怎么相信你,会不会在四皇子到来之前,就把他弄死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都没有选择。”杨皇子两眼充血,“只要我现下拔出这把匕首,他就没救了。”
杨皇后为了表示自己所言非虚,做出拔刀的动作,杜且扑上前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哭喊道:“我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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