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顺义宫里出来之后,杓兰笑着和荣嫔她们道了别,带着柠芗拐进了御花园。
柠芗打量到四下无人,便对着杓兰说道:“公主,刚才奴婢看的真真的,大公主可是哭着跑掉的。”
杓兰转头看了眼中带笑的柠芗一眼,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也不看花赏景,也不说话,就是沿着鹅卵小路向前走。
柠芗身后摸摸鼻子,追上去问道:“公主,你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杓兰驻足,面向柠芗,正色说道:“若是秦艽真的不要我,现在哭着跑掉的,就是我了。”
柠芗眨了半天的眼睛,才犹疑着问道:“公主,你这是在同情大公主吗?”
“她自幼仗着有生母疼爱,处处和我过不去,事事都想着要压我一头,我才没那么大的心胸同情她。再说,无子又善妒,魏梁没给她一纸休书就已经给了她天大的面子,没事躲起来偷笑就好,哪里还要别人同情。”
柠芗点头道:“嗯,只是可怜了只比奴婢大一岁的绿汀。”
杓兰继续向前走,“只盼绿汀来世能投胎一户好人家,也好为姐姐抵消些罪孽。”
柠芗不想让杓兰一直想这些糟心事,便拉着她的胳膊指着远处说道:“公主,你看那湖中的莲花开的多好,我们去湖上泛舟观赏荷花吧?”
“不了,我们还是去花房,采些茉莉花来做茉莉花茶。”
就在杓兰主仆两个在花房里忙活的时候,杓芝却在顺义宫里被韦贵妃骂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方嬷嬷看着杓芝被骂的不像样,自己不过是刚上前劝解了两句,谁知惹得韦贵妃怒气更盛,顺便将她一起指责了起来。
因这几日顺义宫里来往的妃嫔较多,杓勍每日里给韦贵妃问安的时辰就向后延了些,今日一进大殿,就听到杓芝被责骂的声音。
毕竟是一母同胞,杓勍和杓芝自然亲厚,现在见到杓芝被责骂,赶忙就挡在了她的前头。
“母妃,与魏家和离,妹妹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不对她多疼惜呢,怎么反倒责骂起来了。”
“我们韦家是何等的人家,韦家的女儿那个不是被人排着长队求娶,为什么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个不成器的,无子又善妒,于韦家和离还不是迟早的事!勍儿你现在还敢为她喊冤,本宫的皇贵妃之位就是因为这死丫头才没了的,她委屈,委屈的过本宫吗?”
杓勍吃惊的睁大眼睛,望着韦贵妃失声道:“母妃,难不成在你的眼里,妹妹居然还比不上一个皇贵妃之位?”
韦贵妃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比不上!”
杓芝跪在地上,只觉得有人拿重锤在她头上狠狠敲打了一下,使她双眼发蒙,眼前织锦地毯上繁复的祥云图案,渐渐的变得灰白,最后猛然一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杓勍扶着昏倒过去的杓芝,对着韦贵妃红了眼眶,“母妃,妹妹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经年才养成这么大的,没想到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还比不上一个虚无缥缈的位置!”
韦贵妃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叹道:“勍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只有母亲的位份越高,你的身份才越尊贵,皇上才会越看中你!当年将芝儿许给魏梁,本打算着拉拢魏源那个手握兵权的老顽固,可谁知这死丫头这么不争气,反倒将魏源弄成了我们的仇人。母妃这心里,一想起来就生气,若不是骂上几句出下这口恶气,你母妃早就被活生生气死了。”
杓勍将杓芝打横抱了起来,对着韦贵妃说道:“母妃,妹妹是你的女儿,不是利用工具。”
韦贵妃忍不住上前走了两步,对着杓勍板起了脸,“勍儿,你怎么就不了解母妃的苦心呢?皇上子嗣单薄,只有你们兄弟三个,老二他命不好,摊上了荣嫔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母亲,且没有一个得力的外家;老四就更不用提了,整日里醉心山水鱼虫,跟他那个娘一样。勍儿,只有你,只有你肖似太祖……”
“母妃,孩儿说过很多次了,孩儿将来只想驰骋沙场,做个太祖那样横刀立马的大英雄!”
韦贵妃忍不住伸手在杓勍胳膊上掐了一把,“勍儿,你想气死你母妃是不是?”
“妹妹都成了这样,母妃你还是先宣个太医来看看是正经。”
看着杓勍一脸不耐转身就走的样子,韦贵妃只觉得头疼的很,“青萝,你说说,本宫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两个不争气的来!”
六月初六这天,景元帝在朝堂上亲自宣旨,赐封三皇子杓勍为谨王。
领旨谢恩之后的杓勍,转至后殿换上了月白色的亲王锦袍,发髻上也换成了亮闪闪的银龙冠,在内侍的簇拥之下,重新回到朝堂上给景元帝见礼。
看着杓勍威武挺拔的样子,景元帝不住的点头,“好,被这亲王袍服一衬,勍儿越发的威武了。”
韦太师看着仍旧空空如也的丞相位,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
“今日勍儿封王,朕心甚慰,诸位爱卿,散朝后谁都不许走,朕要请你们喝酒。”
文武诸臣赶忙躬身下拜,口称谢过皇上。
“勍儿,回去给你母妃看看这亲王袍服可还合身。”
杓勍领旨而去,不多时就赶到了顺义宫,被倚门而待的韦贵妃一把拉住,好一番打量。
“青萝,顺义宫每人赏赐五两银子,以贺勍儿封王之喜。”
青萝带着一大群宫女太监跪了下来,先拜见新鲜出炉的谨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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