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来了不敢应战,鞑子走了礼送出境,倒是弄了个斩首两千的大胜出来,这脸皮怕是比大同城墙还厚了。”嗤笑那人冷笑说道。
“寻常人没什么见识,草原各部哪里是在火并,那是在吞并,大鱼吃小鱼,等他们整合完了,北边怕是要遭大难了!”另一位颇多慨叹。
话说到这里,讥嘲冷笑那位转身问道:“路兄,听说这两千首级兵部已经勘验过,只有一成的掺假,其余都是实打实的鞑子脑袋,这是怎么弄来的,难不成是去草原上买回来的?可这么大的生意,按说瞒不住什么人?”
“小魏你一年来不了大同几次,消息不怎么灵通,这鞑子首级是真的,也是被咱们大明人士给砍下来的......”
“大同军中真有这等猛将?可捷报为何没提?”被喊做小魏那中年人失声惊问。
“咱们才汇合一日,有些事身在大同又是尽人皆知,我还觉得你知道,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你并不知晓,鞑子大军南下的时候,把粮台扎在怀仁城下,临撤走前一夜被怀仁县的民壮劫营,营盘里的粮草辎重全烧了,兵丁全杀了!”
“鞑子一个粮台怎么会放千把人?”
“头天还有几百骑兵入营了,听说第二日要打怀仁城的,结果连这几百骑兵一块收拾了!”
两人议论,那“小魏”已经瞪大了眼睛,莫说是他,他带来的几名骑马护卫也都是目瞪口呆,不顾分寸礼数转头听,还不时的看着那“路兄”的亲随,想在他们那边得到确认。
“这......这般骁勇......莫非是大同那个副将参将的,带着亲兵家丁在城内,刚才却是说错了,大同边军还真是......”
“就是咱们方才说得那个朱达,他领着三百乡勇出城夜袭,以少胜多。”路姓中年悠然说道,“小魏”的惊骇让他觉得有趣,或许他就是为了看这“惊骇”反应才特意卖的关子。
那被叫做“小魏”,其实小不了多少的中年人已经不是惊骇了,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放着坐骑向前行,又过片刻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闷声问道:“这等消息为何只有大同知道,山西那边都没人说起,那些做事当差的都死了吗?”
“那朱达自己不说,也不许亲近人宣扬,这大同地面上又全是将门做主,谁会说去,要不是我觉得不对,派人打听,今日里也不会和你说这些。”
“路兄你先前还说尽人皆知......”
“怀仁百姓都知道,武家将门也都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知道的也装不知道,说尽人皆知也对,说无人知晓也没差。”
两人这几句话时,脸上都是自嘲和冷笑,但也一时无言。
“小弟去年和路兄同游那什么新村,感慨乡下也有这等别开生面的繁华,想不到那边会被鞑虏毁掉,却更想不到当日随意谈及的朱达,却是这等勇猛之士,强敌在外,就敢以少敌众,还是夜袭,项王、关张这等万人敌也不过如此啊!”
去年这路某和魏某同游河边新村的时候,彼此还是兄弟互称,今年其中一人已经成了“小魏”。
“那朱达也就是武勇过人,真正了得的还是那秦川秦举人,若没有他经营筹划,朱达区区蛮勇,哪能作出这般大事!”
“确实了不得,又有经济谋划,又会兵法用计,难不成是个六部督抚的种子?”
“才中了举人而已,等他金殿得中再说吧!”
“不对,这次大胜报功,大同总兵、参将、游击各有斩获,想必用得就是怀仁县的首级,这些都是在秦举人和那朱达手里抢的?这伙杀才的能耐全用在里面了......”
“是买的。”
“买的?边军是不愿意和鞑子碰,可不会在乎边镇州府的士绅土豪,那几百乡勇夜袭倒罢了,难不成还能列阵野战挡住?”
有句话说“小儿持金过闹市”,若无自保本领,有贵重事物反而会招来祸患,朱达手里这么多鞑虏首级等同这边镇的荣华富贵,多少人垂涎觊觎,特别是在蒙古大军入寇边军无所作为的形势下,就更需要这些首级来遮掩了。
这等情形下,鞑虏首级并不是等同于军功的荣华富贵,也不是什么真金白银,而是招致杀身之祸的不祥之物。
边军在边镇是肆无忌惮的,他们为了保全实力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不去保家卫国,但为了自家切身利益绝对可以杀人放火,罔顾国法,他们也有这个能力,他们本就是这里最强的武力。
不为人知即是无有,人不敢言就是不曾,对上秦川朱达这等县里的土豪,他们杀了灭了不会有任何后患,那为何不动手,往日里冒领军功都敢屠戮良民,为了真实的鞑虏首级,那有什么不敢的?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秦举人和那朱达依旧安然无事,还经营出这样的好局面,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几百乡勇夜袭还有个出其不意,可都是在大同边镇,谁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强弱输赢,从账面上就能判断推测的很清楚,比起大同的十万边军,近万家丁来说,怀仁县一个举人,一个勇士就是虫蚁,但为何还能这般?
“莫非那位大老的亲戚门生?或是大同那几家在内斗?”魏姓中年皱眉问了几句。
那位“路兄”笑了,边笑边说道:“这个我也不知,还没打听到那么细,这边真正能用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都有要紧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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