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道:“皇兄,母妃是再也不愿踏入纷争一步的,你再也不要给我提娶亲的事,我要是娶了柳美人这样一位夫人,倒觉得孤独终身的好。”
“你??????”柳星因难得会明着在众人跟前沉不住气。
“你住嘴。”皇上终于开口了,柳星因当着南安王的面让皇上觉得失了皇家颜面,况且太后和自己在心里都是敬重玺宸皇贵妃的。
“皇上。人证物证都在,您不可失了公正啊。”柳星因几乎是哭喊着。
皇上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却说得干脆:“人证物证都可以伪造。”
柳星因的身子骨一下子软了,头上戴的赤金镂空金花银叶步摇簌簌作响,她近乎是全身瘫软到了地下,虽然是用尽心机,但是终归是爱着皇上的,不过是想得了皇上的一点恩宠,自己也是大好的年华,是一个女子最该得到爱和最不该缺失的年华,却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日日厮守,只能用手段换来他的一朝回眸,况且今日之事,自己未曾冤枉了萧合,她感到自己的心在沁着血,那血如鼓满了风的船帆,涨得胸口隐隐发疼,血充得很,便化作眼泪,自己的眼泪滴在玫红色祥云锦海服上,变成一片殷红,迷糊泪眼中,竟看作是血泪交加。
邓太医就在这时不尴不尬地赶来了,连忙把了脉,细弱的脉搏让邓太医一惊,已然做好了送走人的准备了,又扒开萧合的眼皮,才觉得还有一丝希望,细细查看完,立马吩咐了人煮药,竟是一刻也不耽搁,嘱咐道“要快”,然后才向皇上回话,道:“美人是因受凉而引起的高烧,来势凶猛了些,先服了药再静观其变。”
皇上道:“合儿身子往日没有这么娇弱,可是以前有什么病根?今日天凉得以触发。”皇上并不是一点一心都没有,若只是到了园子里,软玉都好好地,怎么她就病倒了。
邓太医斟酌了一番,回道:“病根倒没有,只不过美人肝脾火旺,想必是心病。急火攻心造成身体全然崩溃的例子也是有的?”
“心病。”皇上皱了眉头,扳动手上的扳指,问道:“什么心病?”
“这个还需美人醒来问她本人。”
镜昭端了药进来,热腾腾地往外边冒着热气,只见她镜昭的脸模糊在雾气里,镜昭扶起萧合,正准备喂药,皇上接过她手中的白玉勺子,道:“‘朕来。”
皇后终于看到了自己最不情愿看到的一幕,连忙说道:”皇上乃是九五至尊,臣妾来就好了。”并向皇上伸出了手要接那碗勺,皇上并未答话,仍是一勺一勺地喂着,皇后的手就那样尴尬地留在空中,良久,才收了回来,知道自己方才所做是失了分寸了。
萧合把药都沁了出来,弄得皇袍上到处都是,皇上也顾不上管,还是一旁的镜昭拿出帕子来替皇上擦拭,细细软软的帕子沿着皇袍一路擦上去,一下也不敢怠慢了,还是着急,不小心触到皇上的手,镜昭心里一紧,皇上却不在意,将药一下子递给镜昭,说道:“她把药都吐了出来,如何是好。”
旁边的人因为皇上的这句话都着急了,皇后急切地问道邓太医,道:“往日可有这种情况的?你也倒是想想办法。”
邓太医知道萧合这次高烧已经拖延了太长时间,而且是长时间的精神紧张,这些他都没有告诉皇上,但是为了不让皇上起疑,只说是心病,而她喝不下去药无非就是病势太严重,喉咙想必已经烧坏,胃里也是翻腾的厉害,这药无论如何是喝不下去了,便说道:“回皇后,如今的关键是让美人的体温下降,药喝不下去,就请软玉和镜昭把酒兑水,用细纱沾湿,拧至半干,给美人擦拭颈部、胸部、腋下、四肢、手脚心。“
皇上听了,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众人便一一退下,唯有皇后不走,道:”臣妾留下来陪着皇上。”
“不必了,皇后今日想必也累了,回去早些歇着吧。”
虽是体贴的话,皇后听了,心里却是隐隐作疼,像是被猫爪子抓了一下,窝着的难受涌上心来,但还是行了礼,道:“皇上也要保重龙体,这里丫鬟们照料就好。”
柳星因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是落了下风的,若再执意下去,只怕最后吃亏的是自己,只得随一行人慢慢退出来。
万妃和柳星因同路,一行人提了灯笼在前面引路,柳星因今日穿了淡紫色的挑丝双雀云燕的宫装,袖口上金线绣着点点梅花,在这雪地里,泛出幽幽的光来,盛装而来,倒是把一旁的元妃比了下去,元妃看着她被雪映得发白的精致的脸庞,道:“你今日是失心疯了,事前竟丝毫不与我商议。”
许是哪个宫里的小厨房生了火,房檐上的冰棱开化了,滴答滴答,落在这静谧的雪夜,柳星因听来,像是人的心在泣血,血水在心冰上撕扯,坠落的那刻却是无声,只有落地之时才发出清响,反而是悦耳动听,今日自己再也没有兴致用心去讨好眼前之人,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心了,昏昏暗暗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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