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很快换到一旁小声说话,但再如何,林初彤的目光却始终没怎么离开不远处躺在那儿的人。
较之宛如,墨言一开始便随着林初彤入了宫,只不过出事之际并没有跟在一旁。
而墨言也知道自家夫人要问她什么,更没有辱没自己的能耐,直接便将自己有心打探来的各种消息情况一五一实的道了出来。
因而,林初彤很快知道了刺杀发生时,果然并非程永宁有意替太子挡刀,而是被人使了绊子。
程永宁从来都不是那般冲动之人,只不过当时怎么也没料到太子竟然会冒险拿着小皇孙作引子,更为主要的是,当时程永宁因为迟迟得不到林初彤从太子妃那儿安全退出的消息,所以不免担心分了神,这才让那刺客得了手。
玄青当时因为东宫的规矩不能近身保护,但终究是没有错过那一瞬间的真相,只可惜他却是来不及阻止。
而刺客后头险些补中的第二刀则被当时离程永宁不远的赵远之给及时化解,林初彤得知关键之时赵远之冒着危险相救自己的夫君,不论对方出于什么原因,总之这份救命之恩她是牢牢的记了下来。
另外,墨言还告诉林初彤,皇帝间是出乎意料的将刺杀事件当众交给太子亲自调查,并且只给了太子三天期限。
照理说来,东宫发生行刺这样大的事件便是三司会审也不为奇,即使如今刑部、大理寺的一把手程永宁受了重伤,但其两部之中自然还有足够的人手可以任用,偏偏皇帝却不按常理出牌,硬是没走正常程度,反倒让太子这么个涉事方亲查,一时间还真是让各方人马都完全摸不清圣意所在。
林初彤得知后,倒是沉默了许久。
她自然不相信皇上是准备袒护太子才做如此安排,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提出三日之限这种一听便颇是严苛的要求来。
而皇上的话显然只说了一半,三日之后,若是太子并不能交出真相或者说是交出一个让皇帝满意的答复,那到时又将会如何?
事实上,此事的真相如何皇上心中有数,而太子也绝不可能把自己给供出来,相反只会想方设法的往外将自个择出来洗个干净。
正因为如此,三日之后矛盾势必会更加激烈的呈现出来。
看来,这一次皇上应该是打定了主意想要重罚太子了。
想到这种可能,林初彤心中略微舒服了一点,他们与太子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经此一事皇上总算能下定决心,不再继续如从前一般包庇袒护太子罪行,那么他们而言总是好的。
至于到时皇上到底能够做到何等地步倒不是到头紧要的,毕竟与太子之间问题的解决,最终还是得等着程永宁亲自来。
听完墨言所有的禀告,林初彤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不远处依然昏睡的程永宁身上。
她起身走了过去,宛如则十分有眼力劲的让了开来。
“这会你好好休息,好好睡,我在这里守着你、陪着你哪也不去,等你休息够了明日可就不许再赖着不起,到时咱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林初彤坐在床边,轻轻握着程永宁的和低语:“你也清楚,我这一辈子本就是因为你才有了这样的运气挣来的,若是你狠心扔下我不管的话,那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
顿了顿,林初彤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却是无比的坚定:“所以永宁,便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否则的话,不论是天涯海角还是阳间阴间,我都会随你而去!”
她这一世本就是多出来的,因为有了程永宁所以才有了完全不同的人生、全新而有意义的新生。
以前从没有刻意想过生死这样的问题,可如今看到程永宁的处境,却是半点迟疑都没有的生出了答案。
夜色越来越浓,屋子里也再次恢复安静。
一旁的宛如与墨言因为林初彤的自言自语早就心绪大起大落,可却谁都没有开口劝上一句,反倒是觉得千言万语都失去了意义。
公子与夫人之间的感情她们看得清楚,但今日这才真正意识到同生共死这几个字是多么的震慑人心。
只希望公子能够平安醒来、希望从此以后公子与夫人可以平平安安一世相随。
次日,皇帝下了朝便亲自过来看望程永宁。
离御医所说清醒时限还剩最后的两个来时辰,不过程永宁却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看得让人极为担忧。
林初彤一夜没睡,看上去颇是憔悴,但因为心底深处有着一股子信念支撑着,所以精神头反倒不差,时间越是推后,整个人反倒越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坚定与神采。
皇帝知道林初彤整晚都守在这儿,只一早才用了少许吃食,也没闭眼休息一会,心中对这个儿媳妇却是又多了几分怜惜。
又见其虽在意万分却心性坚定、临危不乱,更是觉得当初成全了宁儿这门婚事是何其英明,宁儿娶了这样一个有情在义又经得起事撑得起主心骨的妻子是何等的幸运。
“丫头,辛苦你了!”他感慨不已地拍了拍要初彤的肩膀,千言万语却是卡在了胸间,最终出口的只剩下了这么一句听似干巴巴的话。
“不辛苦,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林初彤也没与皇帝多加客气。
这是她的夫君,不是她来照顾还能让谁来。
至于皇上心里头的那些念想,此时林初彤也没那么多的心思多加猜皇帝的心思,也没那功夫做那样客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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