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大变动,天魔教面临极大的洗牌。
二老中,去了司刑。
四灵中,去了青龙与朱雀。
至于十二使,除了之前失踪的雪使,梅、兰、竹、菊、棋、画六使殒命其中。数算下来,教中就只剩下风、花、月、琴、书五使。
唐景,气郁至极。
尤子濯已详细盘问过教众,倒是有不少人见过苗天罡突出重围逃出了茫崖,却无人见过夜惊澜离开。
即便知晓他凶多吉少,唐乐天也为之大动肝火,坚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平伯年心思缜密,老奸巨猾,要求从崖底开始,一层层向上,再进行细密搜查,不放过一个角落。这自然是投了唐乐天的心思。
天魔教以邪毒之威立世,这些年不知结下了多少仇敌,在如今这个敏感阶段,稍一不慎,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唐乐天聪明绝顶,自然想得通这个道理,他能做的就是尽力安抚拉拢面前这些下属,即便,其中不乏可疑之人。
米苏立于殿中,始终保持着素日的冷漠,该行礼行礼,该沉默沉默,一句废话都没有。
最后,唐乐天留下了平伯年、尤子濯、秦雁商讨大计,命其余人等退下。
步出大殿之际,米苏敏感的觉察到后面有一道阴毒目光正在盯视着她,如芒刺在背。
她没有回头,而是抬起眼眸,看向了走在他前面的月下客。
可月下客一如往日的高傲,谁都不搭理,径直独自离开。
她微微蹙眉,与花飞语结伴回了四层。
余月的话让她不安,月下客明显是尤子濯的人,绝对没有可能会帮她掩盖救了夜惊澜一事……
※※※
整整四天过去了,夜惊澜不仅没有醒来的迹象,人还在持续发热。
暗室里阴暗潮湿,对他的身体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可米苏别无他法,唐乐天多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找寻,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好在教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近期不宜接活儿分散势力,这让她可以不用担心会离开茫崖。
她日夜守护在夜惊澜身旁,为他输送内力、擦洗身子、喂食汤药,但凡能亲力亲为,绝不让青霄他们插手。
夜惊澜全身发烫,气息微弱的连胡话都说不了。
米苏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要想法子跟岚姬联系一下,如今放眼这世间,能救他的,就只有这一人了。
可唐乐天明显一直在怀疑她,不仅是她,就连青霄他们也在监视之内。
秦雁和花飞语也刻意与幽篁馆保持了距离,她明白,这是最理智的举措。
万一把他们两个也明目张胆的牵扯进来,所有的后路就没了。
冬天,天黑的格外早。
余月炖的鸡汤,让青云送入了暗室。
“主人,方才花使偷偷送信来,说教主又命人在茫崖上下搜寻了。”
“一旦有人靠近幽篁馆,立即告知余月,让她来通知我。”
青云把鸡汤放好,走到床前摸了摸夜惊澜的额头,忍不住惊道:“主人,这么下去可不行!这也太烫了,会把人烧坏的!”
米苏盯着夜惊澜那泛起层层干皮的薄唇,表情异常凝重,“药还多吗?”
青云皱眉摇头,“就只剩下最后一包了。白虎已经命人封住了药庐,任何人出入茫崖都得受盘查,根本就无法出去买药。”
“你先出去吧。”
青云满目不忍,迟疑着退了出去。
米苏端过那碗鸡汤,用小勺舀着喂向夜惊澜。
可他牙关紧闭,怎样都喂不进去一口。
米苏怔怔盯着那张瘦的脱相的面庞,心发颤手发抖。
这几天,他除了喝药就是喝点汤,根本就不能吃东西,再这么下去,别说是养伤了,饿都饿死了。
米苏看看他,再看看那碗鸡汤,忽的低头覆向了他的唇。
她费尽了力气,终于将他的牙关启开了一条缝隙,而后,就急急含了一口鸡汤,嘴对嘴喂了起来。
虽然喂进去的只有十之一二,但也让她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她手忙脚乱,边喂边用手帕给他擦拭,等将那一碗鸡汤喂光,枕头也湿了,帕子也透了。
汤碗放在床边,她趴在他的身上,蓦地,大颗大颗泪珠滚落了下来,砸到了他的面颊上。
这是自夜惊澜出事以来,她第一次落泪。
她一直在咬牙坚挺着,不敢有丝毫气馁。
她怕自己一旦软弱下来,就会守不住他。
可是,现在……
她紧紧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哽咽连连,“你不是说过吗?不是说,等我长大了,就会娶我吗?你快起来,快起来带我回邵国啊!”
“你不是说,你在第一眼见到我时,就喜欢上我了吗?你跟着上官伯伯去我家喝我的满月酒,又哭又闹的非得把上官伯伯亲自为你打制的那只小金铃系到了我的脚腕上,上官伯伯说,你自小最听他的话,就那一次最不讲道理。”
“从那以后,你就长在了我家里。上官伯伯要忙天渊门的事务,你不愿跟着去天渊门,就留在了老家,整天的跟着我爷爷。我爷爷没有孙子,把你当亲孙儿照顾,我从记事起,就成天的跟着你疯玩儿。”
“后来,你家里突然就出事了,那年,你十一岁,我四岁。一开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哭着嚷着要去找你,我爷爷拦着不让,只说你出远门了。等我再长大些,才从大人的交谈中得知你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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