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真正体验过杀人所带来的近乎寒冷的体验,所以才会如此郑重的告诫别人。尽管在今日之前,阿卡司都不认为自己这句话会对任何人说出。
一个有着死神之名的刺客对一个小女孩说不要蔑视生命不要以杀人为乐。多少有些欠缺说服力。
但某种情况来说,似乎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也是阿卡司了。
这或许便是一个刺客的……温柔与善意。
只在这场对话里,一个之前被帝国通缉已久的公输家最后的传人,和一个大陆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刺客,两个毫无关系的人,忽然的就成为了朋友。
也许是怪物与怪物之间才有的那种理解。
公输琉璃看着阿卡司如此郑重的模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有些无趣,明明这个人该是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谈论这些禁忌的人,现在又好像跟哥哥与掌柜哥哥一样了。但还是有不同,她能感觉到阿卡司话语里告诫的重量。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种警告,一旦自己逾越过去,将再也无法回头。
“你……迷失过吗?”公输琉璃问道。
阿卡司还是摇头。
他最大的价值,便是在于他是一个顶尖的刺客,有着强大的杀人技巧,和举世无双的速度。所以阿卡司从来都知道一件事,自己的存在,便是为了诠释何为最强刺客。这个职业,永远无法摆脱杀人这两个字。
但人做一件事,有着两种动机,一种是理性的,一种是本性的。
他一直都在很理性的计算着什么样的人该杀,什么样的人不该杀。而不是什么样的人他想杀掉,什么样的人他不想杀掉。
这是一个阿卡司认为很重要的底线。也是一个他从来不曾对他人解释过的事情,但现在,他对公输琉璃这般说起了。
阿卡司觉得今日自己话有些多。小姑娘倒是很开心。但二人的对话也就到这里便结束了。
客栈的人已经来了。
阿卡司也明白了客栈众人极是随性,便以这院子为谈话地点。
钟云秀有些疲惫,阿卡司不待钟云秀开口便说道:“平静的死亡并非厄运,这也是人力所不能阻止的东西之一。”
正是因为流逝的时光与寿命是人类无法握紧的东西,人们才会想着,在短暂的时间里,尽可能活出精彩。
钟云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会尽力。”
阿卡司看向书生,说道:“你应该能猜到一些,我请掌柜乃至客栈众人前来,并非是为了给我父王治病。”
书生说道:“可你还是等了这么多天。”
阿卡司顿了顿,说道:“你们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可如今,江湖已经乱了。”
书生说道:“江湖何时是不乱的?”
“我想要一个建议。”阿卡司认为既然开始交谈,那便无需遮掩。
书生没有说话,宸回也安静的在听。
“萧千业还在的时候,他的野心很大,有一点你们一定很疑惑,那么一个喜欢混乱的人,我为何要帮他。”
“确实如此,南蛮的势力终究是太过分散了。南蛮秘境不是帝国的对手,也不是任何大国的对手,你们所能做的,大多时间里,都是帝国的侍从。”
书生的话也很直。
“而侍从,总是死在最乱的时候,萧千业所想要带来的混乱时代,并非只是江湖,他想要搅乱的是整个世界。你为何要帮他?”
阿卡司沉默了片刻,最终叹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即便萧千业不在了。那个时代也终将会到来。”
天下大乱的时代。
“三十年前秦楚一战里,有太多的秘密掩盖在其中。楚国作为数百年的大国,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霸主,却是覆灭的太快,这其间到底是秦国隐藏了怎么样的力量,一切都难以知晓。可有一件事我们都知道。你曾经也是天机阁的一员,想来也多少翻阅过一些天机阁的情报卷宗。”
阿卡司看着书生,书生点点头说道:
“我也有着竭力想要查明的事情,天机阁的情报,但凡是我能查阅的,我都有看过,但你指的事情,应该是楚国吧?”
“没错,如今一切都应验。如果没有萧千业,或许去年的北域战争会更快的结束,但无论萧千业是否存在,秦楚之争都会到来,这些年来帝国一直有他们存在的证据,如今,他们已经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楚国势力与铁黎国万藏部落的差别在哪里,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
阿卡司继续说道:“如今他们占据了南方,连庆城在帝国的腹腰,而我银月国,在他们的身后,就在南蛮的边境上,魔宗正式崛起,处于这么一个‘敌后’的位置,我们南蛮的诸多部落,我银月国,该当如何自处?”
略显沉重的话题,但书生也早就知道阿卡司要说的这些事情。他是客栈的账房,能算账的机会去也不多,因为生意真的很少,所以更多时候,他充当的,乃是整个客栈的大脑。
恰如此刻,阿卡司没有询问宸回,而是询问书生。
书生以为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不在于阿卡司问的是什么,而在于阿卡司,问的是谁。
这种国事,阿卡司没有选择问他的臣子们,没有选择问帝国,没有选择问楚国,而是选了客栈。于书生而言,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为什么是问我们?”书生开口道。
“这就回到了上一个问题,我相助萧千业的原因。我是一个杀手,我见过很多强大的组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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