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何长缨惊得一声怒骂,看着那迎面而来的,顶端尖细细的粗铁剪刀,感觉无法力敌,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智取,只好拔腿夺门而逃。
“你还敢跑?”
薛迎春小嘴里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右手高举着剪刀,紧跟在何长缨的身后,随即也冲了出来。
何长缨跑出房门,抬头就看到屋子外面围着乌压压好大一堆看戏的男男女女,个个都惊奇的瞅着自己。
只是此时小命要紧,别千辛万苦费尽心思的没死在刑场,今晚反而挂在这个娇滴滴的漂亮女人的手里。
何长缨也顾不得脸上的羞臊,嚷着脖子大喊着:“劳驾老少爷们儿大姑娘老奶奶们让让啊!看大戏也要给腾场子不是?”
说话间,何长缨一低头就从一个丰满的俏少妇的腋窝子里蹭了过去。
“这个无赖,你——呀!”
人群里顿时传来那个被蹭的肚兜里的大兔子直摇晃的少妇羞怒的啐骂,然而定睛就看到一个身穿孝衣的女子披头散发,跟个女鬼一样的举着凶器扑了出来,嘴里面顿时吓的一声惊叫。
人群也骇的一哄而散,都远远的闪开,然后兴奋的继续瞅热闹。
于是何长缨围着后花园的假山枣树芭蕉丛和小水池在前狂跑,薛迎春穿着白衣孝服,披散着满头青丝,小手举着剪刀在后面猛追,很快两人就绕了小池子跑了六七圈。
“好,小娘子快追,再加把劲就逮上了。”
“吓!前面的哥儿快跑,小娘子就要追上啦。”
“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活该被杀!”
人群里的看客纷纷指指点点,各种叫好的,助威的声音不绝于耳。
二楼的客房窗户也都扇扇打开,伸出一个个脑袋,欣喜异常的观望。
“你还追,你一个女人还,呼——还要不要脸!”
何长缨左手按着腰间的伤口,拼命的绕着院子跑,感觉肩膀上又是一片火辣辣的疼,不用说包扎好的刀口子又崩了。
“姑奶奶我连命都不要的人了,还要什么脸子?杀了你,呼呼——”
后面一直紧跟不舍的薛迎春也是俏脸血红,气喘吁吁:“咱们仨一起到阎王那里说理儿去!”
得!
这死心眼的倔妞儿!
何长缨只好忍着腰间肩膀右手的疼痛,继续拔足狂跑。
一夜鸡飞狗跳!
“喔——”
何长缨在鸡鸣里困顿的睁开干涩的眼睛,他真想一睁眼就看到二十一世纪的病床,而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可是现实无情的击碎了他的梦想。
木板床,竹编的席子,昏暗的客栈,还有破了一个大洞的窗户纸外面传进来的韶光。
窗外隐隐的浅白,远远近近的鸡鸣声响成一片,似乎整个北塘就是鸡的海洋。
“不知道这个执着的小娘皮走了没有?
何长缨低声的自语,一脸的余悸。
昨天晚上,何长缨和薛迎春在院子里整整的‘玩’了大半个时辰,到最后整个客栈的房客,老板,伙计,都跑了出来,嘻嘻哈哈的站在屋檐子下面看热闹。
房客伙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可以理解,可是这个客栈的胖老板也忒不是东西了,何长缨刚对他喊了两句‘你是老板,你也不管管’,‘要是砍死了我,你的客栈就是凶宅了’。
结果那个胖老板一脸色眯眯的就着昏暗里的星光,看着薛迎春白衣里的起伏跳跃,一边笑哈哈的表示自己真的毫不为意。
最后何长缨趁机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死死的插上门不让薛迎春闯进来,薛迎春用力的砸了几下门,客栈老板这时候终于不愿意了,表示虽然他的门很结实,可是也不能这么砸。
愤怒的薛迎春就把窗户打了一个破洞,伸着小嘴对着里面的何长缨狠骂。
何长缨无奈中只好威胁要脱长袍,结果这个妞儿就坐在他的房门边一直开骂,骂的让周围的看客纷纷叫好喝彩,一直骂到又晕又疼又累的何长缨呼呼睡去。
门外已经没有了那低低的咒骂声,何长缨小心翼翼的起床,就着外面的天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腰上还好,只是扎穿最边上的一层皮肉,没有伤到里面。
肩上的包扎何长缨没敢解开,他活动了一下肩膀,似乎问题也不是很严重。
何长缨悄悄的穿好衣服,轻轻走到门边,心里盘算着还是趁早溜走是上策,不然今天估计大半个北塘的闲人都要来这里看戏叫好了。
何长缨缓缓的一点点的抽开房门的木插销,慢慢的打开房门。
“咯吱——”
不对,怎么这么大的推劲!
何长缨心肝一抖,低头通过那道小小的门缝就看到门口一片白,下面还有一段白嫩的葇荑,里面紧紧的握着那把染着血迹的剪刀。
何长缨大手一抖,屏着呼吸把门一点一点的关上,然后双腿顶着门板把木插销重新死死的插上。
“呼——”
就这一会儿功夫,何长缨就已经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这个倔妞儿,今天是要跟我不死不休啊!”
何长缨抓起桌上的水壶,把粗瓷碗里满满的倒了一碗白开水,端起来咕噜噜的一口喝干,张嘴就愤愤的低骂着:“卧槽,睡的这么死连鸡叫都听不到,可别堵着门睡啊!”
何长缨无解的傻坐在床上,一脸的苦闷。
这一夜没有尿尿,刚才又喝了一大碗白开水,他现在的尿意简直是无可竭制,压迫的膀胱都快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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