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种考试的科目虽有变化,但基本精神是进士重诗赋,明经重帖经、墨义。所谓帖经,就是将经书任揭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试者填充。墨义是对经文的字句作简单的笔试。帖经与墨义,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诗赋则需要具有文学才能。
进士科得第很难,所以在大唐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甄乾考得是明算和明经两科,难度不算大,二九年纪高中实为平常。但甄府重视的并非明经科,而是不起眼的明算科,其中的原因自然要从祖辈家学说起。
历史上甄家出了不少的名人,唐代名医甄权、甄立言,南北朝时代的数学家甄鸾,并著书立传多卷,在当时广为流传,就算后世也有一定的影响,算起来家学深厚了。
这次甄乾能高中算学科,也算是继承了祖辈的衣钵,甄府上下如何不欢喜雀跃。
同年三月授勋官九品,返乡祭祖。
甄府听闻甄乾返乡,张灯结彩之时突然传来噩耗!
“不好了……出大事了,甄大郎在城门口受惊落马!”
消息传来全族震惊,事情很快水落石出,一名孟家女子在城门口叫卖拦于甄乾马前,致使甄乾马匹受惊失控坠马不省人事,甄府将孟家女绑到县衙大堂受审。
“明府!小民冤枉啊!”
县衙“正大光明”匾额下,一名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手中惊堂木重重的落下,“住口!刁民在城门口叫卖货物,造成甄大郎惊马重伤,你还有何冤情!来人……堂上喧哗者重打三十杀威棒!”
“小民冤枉!”
两名衙役将堂下一位老人死死的摁在地上,脸上深冷的表情阴恻恻道:“有冤没冤先打三十杀威棒再说!”
看在老人年岁已高,衙役手下留情,但三十杀威棒打完,老人已经泪流满面,臀部血肉模糊,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明府,孟家小女虽让甄家大郎受惊坠马,但当时城门口人潮如流,并非孟家小女一人过错,还望明府详查!”
堂上县令冷哼一声,不再理睬老人的苍白辩驳,而是询问一旁为甄乾治病的名医道:“李大夫,如今甄大郎的病情如何?”
一旁身穿常服的李大夫摇摇头道:“甄大郎身上的伤势倒是不重,休息一月便可痊愈,可惜这次坠马伤了头,神志不清,嘴中尽说些听不懂的话,恐怕受惊过度得了失心疯,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难啊!”
堂上县令也惋惜的摇了摇头,甄乾才学在恒州算是上等,算学一科更是颇有些祖辈风采,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才竟然落得失心疯,就算最后治愈恢复也多半不能在做官了,再想到甄家的步步紧逼,不由得头疼起来。
“孟老汉,刚才的话你可听见,你口中喊冤,如果本官现在就判你,你一定不服,那你就将现场其他肇事之人指认出来,本官也好秉公判案!”
这不是为难孟老汉吗?孟老汉瞠目结舌到哪里去找出其他肇事之人,叹息一声把眼闭上。
见堂下孟老汉也无话可说,县令也再出言询问,惊堂木一拍大声喝到:“本官宣判,孟小丫致甄乾受惊坠马一案证据确凿,至于甄府要求孟家卖身抵罪一说关系重大,本官不易接受,宣判孟小丫过失伤人,送入甄府为甄乾妾侍,终身伺候甄乾,堂下之人可有意见!”
甄府之人一听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也太便宜孟家了,一个孟小丫能换一个甄乾吗?就是孟家全家抵罪也弥补不了甄家的损失。
“明府不公!一个孟小丫岂能抵甄家的损失!”
孟老汉心里也不愿意让孟小丫送入甄府为妾,还是伺候一个失心疯的甄乾,这不是把孟小丫往火坑里推吗?
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牺牲了一个孟小丫,保全了孟家,孟老汉也只能忍了。
“甄乾坠马却是因孟小丫而起,但情有可原,并非吗,孟小丫有意为之,本官判决如果不服,可以向州府上述,退堂!”
甄府之人虽然心里不服,却也无可奈何,事情发生的过于蹊跷,现场也没什么人看见,只是抓住了同样愣在现场的孟小丫抵罪,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的罪过,县令的判决也算是不偏不倚,要是换成普通人最多赔偿一点钱财,这件事情县令已经算是偏向甄家,真要是闹到了州府反而对甄家的名声不利,事情也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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