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忽然想起,慕容臻曾说过,慕容家对这星宿变幻,时异变迁的事,更加熟悉,相比起一般风水师借山川之势,慕容家更习惯于对这穹苍的钻研。
这是慕容家的长处,恰恰也是梁辰自己的长处,换句话说,这个阵如果是慕容家精心所成,那么必然会用心在对天时的把握上,而这精妙之处,恰恰也是梁辰最容易找出破绽的地方。
梁辰之前对这个风水阵的些许畏惧,其实全是出于对这里的不了解,而在见到慕容家所布置出的星斗时,那种震撼,几乎惊为天人,慕容家的这种底蕴确实是非同凡响。
可是当梁辰弄清楚这一切,并且找到如何应对之后,这一切反倒不再是问题,所有的恐惧其实源于未知,当未知打开一个窗口时,总是有下手的地方,毕竟慕容家也不是神,即使说的再厉害,依旧是借天地自然之力,只是对其了解的深入让慕容家有本钱来更进一步的操作。
在见识到慕容家和南宫家以后,梁辰也算是一窥风水的高低,风水界的风水师,最初入门便是能熟悉各种方位,精入一个流派,学其要髓,能善加应用,辨阳宅阴宅的吉凶。
更熟悉以后,则可对其善加利用,不仅可为人寻穴,还可简单的改造阴阳宅,这吉凶,很多时候便是一线之间,而高明的风水师,便可扭转这吉凶之地,包括借外力设置一些风水局,也可说是这里。
能达到这,便已经可称高明,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就止步于此,对于更往上的风水师,在风水界更是少有,便是所谓能造穴之人,可以人为的利用风水术来布置有利于自己的局势,这时的风水局便不只是暂时的,而是能真正的长久下去。
像是渝都三老的张老。就介于这第二和第三种之间,在去南宫家以前,梁辰所见的人中,也基本都是位于这个位置。
而南宫家和慕容家则展现了更高一筹的技巧,借天地为己用,甚至拟化出天地来构建自己所需的风水局,这般能力对于其他的风水师来说,已经如神般存在,不过梁辰也隐约的接触到,真正风水之极,或许是被称为道的存在。
梁辰看着头上那片星辰,慕容家如果要动手脚,大概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按照常理布置陷阱,让人深陷其中,而解处就在这头顶的星宿上,能辨出星图,就能找出正确的解法。
还有一种则是针对本身就懂天星风水的人,让人以为走的是正确的路时,反倒越陷越深,而梁辰自身就是懂天星风水的,这点慕容家应该也清楚,再加上眼前七星罗盘和天星的矛盾,倒让梁辰更觉得这第二者才是针对自己的。
看着这片星斗,梁辰突然有了主意,拿着七星罗盘,一屁股坐在地上,以七星罗盘的方位为准,不时抬头望望星空,然后在地上有木棍划着土石开始画了起来。
梁辰在照着正确的星图方位来画出星位,和天上慕容家所弄出来的星位相对比,等全部绘出以后,发现这本来的星位,和天上的星位,在位置上刚好差了九十度,换句话说,慕容家弄出来的星斗,不光一眼可以看出是人所造的,太过规则,同时也和正确的星位差了九十度。
差九十度,尤其北斗,便是一个季节之差,慕容家这么做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到现在为止,梁辰还没见识到这阵的厉害,目前的猜测也是把自己困在其中走不出去,可一路上梁辰都留心过,并没发现自己已经走了重复的路。
想到这,梁辰自觉暂时先不急,把星图擦了,躺在地上和衣而睡,这阵法的古怪才刚刚显露,不过梁辰觉得,已经摸到点门了,倒要看看慕容家能把这“天时”二字用到何种极致。
在见到这风水局后,若能破出,或许自己便不再惧任何风水局,这般以天地为幕布的风水局,几乎已经让梁辰一窥风水之道的极致,也难怪这风水局需要以帝王龙脉的龙气为其动力,否则哪里支撑的起?
梁辰那一晚说是睡,但其实也没有真的睡着,在绘制星图时,梁辰总觉得隐隐琢磨到什么了,只是却又说不明白,晚上时,似睡非睡的,好像站在一片旷野中,头上是无边蔓延的苍穹,星斗罗列其中。
在这星空之下,旷野之上渐渐隆起山脉,水流在梁辰周围环绕,那山水起落间,星斗变幻处,有气萦绕其间,随山水起落流转,那山水星空无时不在变幻,那气脉流转,从未停歇。
梁辰又一次想到那子午周流大阵,那时看来,在南宫明月的手上,阴阳变幻,颠倒周流,几乎无穷变幻,后来被梁辰机缘巧合之下,以不变之境破之,那时虽有所明,却还懵懂未开。
现在想来,那子午周流大阵,虽然高明,却还是理数之变,还算不上仰观天文,俯察地理所出,再多的玄变,比之慕容家以真物所成,还是有所差距,而且想想,南宫明月当年天资过人,在慕容家这个风水局中,又领略到多少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子午周流大阵即是来源于古传的复原,想来也是来源于当时她在慕容家这阵中的参悟。
梁辰睁眼时,天光已经大放,这一夜过去,梁辰脑子里都是无比清醒,都是那星斗变幻,山川河岳,或是在昨晚排布星图时和天上的星空对应时,梁辰才发觉自己第一次真切的向上仰望,以前看风水,太过于执着于顺着风水术去看,反倒忘了看看这天地本身的面貌了。
现在一夜下来,反倒觉得精神奕奕,背上包,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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