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的问题是,玄远在这其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张清源是萧恒的师傅,跟在萧恒身边十数年,这一点不少人都知道,有心人查一查,也不合适秘密。
张清源出了事,按理来说,这些人要去找的也应当是萧恒,可是却偏偏找到了她这里来......这岂不是十分奇怪吗?
她盯着玄远,心中的惊慌还有最初的忐忑一点点的消失不见,脸上的笑意很快就又恢复如常,有些茫然的哦了一声:“我对道门的事不大清楚,天下这么大,许多人终其一生,都难知道隔壁村庄发生的事,何况您说的还是江西那么远的事。”
玄远自然的品着茶,始终飘然若仙,姿态潇洒,仿佛他真的只是为了闲谈而已,听见苏邀说完这句话,他状若无意的叹了一声:“是了,我竟然忘了,苏四姑娘纵然是见过张清源,也当只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罢了。这么说来,那张清源说的话,便更不必放在心上了。”
苏邀挑了挑眉:“清源道长有什么话,是关于我的?”
玄远道长有些怜悯的望着她,似乎有些犹豫,片刻后才叹了一声气:“罢了,多说无益,苏四姑娘是清贵人,既然本来就是无端被扯进来,更是不该再无谓搅扰进麻烦里。”
苏邀定定的看了玄远片刻,从善如流的笑了:“既然道长如此说,那我就不问了。”
玄远等到她走了,才看着她用过的那只杯子,而后拿起了钳子,毫不犹豫的将杯子给夹了起来,扔进了边上的竹筐里,哐当一声,碎了。
他头也不回,继续喝了一口茶,看着云雾当中若隐若现的梅林,舒缓的长出了一口气:“真是美不胜收啊!多少年没看见这样的好景色了。”
偏厅宽敞,他干脆拿了个蒲团坐到门边去,脚下是云雾缭绕的山谷,远处是云海梅林,真有几分出尘脱俗的意思。
“你这些年走遍名山大川,还说没看过这么好的景色?”许崇从屏风后头出来,眯了眯眼睛看着远处的云山雾绕,嗤笑了一声,才自动自发的也去搬了一个蒲团坐在了玄远身边,问他:“看见那个丫头了?觉得那个丫头如何?”
他跟玄远是老熟人了,既然是老熟人,自然便有什么说什么,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顿了顿,他就跟玄远说:“这些日子,这丫头兴风作浪,可把我们这些人都给害的不轻啊,是个难缠的角色,你可有什么法子?”
玄远瞥了他一眼:“是个精明的,可听你们传的也太邪乎了些。短短这些时候,能看出些什么?且等着吧,就算她真是九尾狐,也终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许崇便不再多说。
另一头出了三清殿的苏邀却回头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这座雄伟的建筑,她下了几十个台阶,立在广场前的灯座前回头,三清殿被云雾环绕,她看不清什么,却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等到她去了后山找到了苏嵘跟汪悦榕,他们两个正抱着一支红梅下山,两方碰上,苏嵘问她:“玄远要见你是要做什么?”
苏邀摇摇头,不答反问:“大哥跟他是有交情吗?”
否则的话,虽然玄远声名远播,也有几分地位,可以苏嵘的性子,不是会这么随意便答应人要见她。
苏嵘点点头,提起玄远,语气倒是少有的温和:“我是被玄远救下来的。”
苏邀的脚步顿住。
边上的汪悦榕也啊了一声,转过身去看苏嵘,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是......是多年前的......”
那一次,苏嵘的父亲跟他都差点死在围场,而就算是侥幸活下来的苏嵘,也断了腿,这十几年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连未婚妻也抛弃了他另外攀上了成国公府。
汪悦榕心中有些难受,同时又对玄远有了无上的好感。
提起从前的事,哪怕如今苦难已经过去了,但是苏嵘的情绪还是不高,他扶着汪悦榕下了一个陡坡,又伸手去搀扶苏邀,这才淡淡的嗯了一声:“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连爬也爬不动,是玄远道长把我捞起来,先替我诊治,把我送回了苏家。”
说起玄远的时候,苏嵘的语气有几分难以察觉的亲近。
可见这些年应当是还有别的联系的。
苏邀眯了眯眼睛。
“没事,都过去了。”汪悦榕心疼苏嵘,想一想都替当时那个场景下的苏嵘觉得心慌,她大胆的伸出手碰了碰苏嵘的手,又飞快的缩了回去,安慰他:“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眼前的女孩子是他的未婚妻,她果敢可爱,又有自己的主意,而且跟他同仇敌忾,不管他做什么,她似乎总能明白他的意思,不必过多解释。
摸了摸汪悦榕的头,苏嵘转过头看着下了坡的苏邀,见她越走越快,便忍不住站住了脚:“幺幺,你怎么了?”
玄远说是想见见苏邀,觉得苏邀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苏嵘并没有多想。
这么些年,他跟玄远关系向来不错,何况玄远的确是个有几分本事的人,外头提起他来,总是有很多钦佩的人的,若是能够得到他的认可,那么苏邀以后在贵女里头,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虽然苏邀面上不说,但是苏嵘却知道,每每那些贵人们聚会的时候,苏邀总是被针对排挤的那一个。
虽然苏邀不会受欺负,可是被人排斥总归滋味不好受。
也不知道玄远跟苏邀说了什么,他觉得幺幺的态度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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