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走出小区没多远,一辆路虎就开到他旁边停下来。
缓慢地打开车窗,一位依着朴素的中年男子有亲切的目光望着一凡,说:“小伙子,到车里说话!”
“天啊,这不是房开商陈总吗?”一凡心想,“他怎么也在这?”
“还愣着干嘛?上车啊!”
一凡把没拎包的那只手在裤子上揩了揩,然后伸手过去拉开车门,坐到车上。
眼前这位事业有成的陈总,一凡只在刚到公司那会经理带他见过一次。不过那时他也会经常听到经理谈起陈总,说陈总在深圳这边有不少项目,可后来他听说经理和陈总的那单生意没谈成,说是陈总最后采购了一家知名度很高的电缆。打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经理谈起陈总了,如果不是今天碰到,一凡大概也记不得这位有钱人了吧。
那时,一凡在这位有钱人的面前总是那么的不自然和自卑,总会莫名地在内心深处竖起一道和他拉近距离的屏障。然而,经过半年多的磨练,一凡现在也能够在他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了。
“陈总,您怎么会在这?”一凡一上车就问他。
“我就住这里,你知道我姓陈?”陈总有些疑惑地问。
“嗯,您不记得了,去年九月份我们经理带我到过您的工地,那时您还很客气的给我们泡功夫茶哩!”
“这......哦,你是说那个卖电缆的小王,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陈总边开车,边看了看一凡,脸上的表情更加和蔼可亲了,他接着用亲切的语气说:“难怪我看你小子有些眼熟!”
“嘿嘿,我以为您还记得我才叫我上车呢,原来我就是个陌生人啊!”一凡开着玩笑说。
陈总笑了笑,然后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上车吗?”
“不知道!”
“你小子有两把刷子,在小区里表演的那一幕......有点意思!这突然让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仿佛一下子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陈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不容易啊,小伙子,好好干,将来会有前途的!”
听到这话,一凡难免有些激动,他像陈总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好奇地问:“陈总,您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哈哈......”陈总开怀大笑,很有感情地说:“二十多年前,我跟你现在一样,也背着包,戴个眼镜,来深圳跑业务!不过那时我比你苦多了,吃不饱饭,流浪街头,露宿公园,倒卖光碟,被城管追,被生意人骗,这些我都经历过!而且那时的交通和通讯都很落后,很多地方没通车,没有电话,我在工地上跑业务基本都是靠两条腿......”
陈总给一凡讲了很多他年轻时来深圳打拼的故事,感叹岁月如梭,时光飞逝,仿佛一转眼就过了二十多年。他很看好眼前这位年轻的后生,因为从他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他还给一凡讲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坚定的信念:做任何事情,只要把心恒下来,那成功只是早晚的事!
接下来,他带一凡到饭店一起吃东西。
饭桌上,他俩聊得很开心。最后,他说他有个工地近期要用电缆,叫一凡把电缆的价格报到最低,下午去工地找他签合同。
一凡立马打车回到公司,把合同整理出来后,又立刻打车折回工地。
路上,他的心总是怦怦地跳得很厉害,脸上也感到火辣辣地在发烧。他为了压抑住此时太过激动的心情,就时不时地深吸几口气。
同时,他也感到心里像是有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假如把这一千零五十万的大单搞砸了,那接近五十万的提成不就没有了!
来到工地,一凡很顺利地和陈总的女秘书签好合同。女秘书立刻让财务给他们公司转了五十万的定金,并叫一凡在一到两个月之内随时做好发货准备,到时货款两清,至于具体时间,等她电话通知。
一凡容光焕发走出工地,快步朝一个没人的空地上跑去,他再也按耐不住喜悦和兴奋的心情了。
五十万的提成呀!这对于一个二十出头,来深圳不到一年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他感到幸福来得太突然,成功来得也太快了吧!
他把公文包往地上一丢,握紧拳头,张开双臂,仰头望着天空。他感到天是多么的蓝,地是那么的广,世界是这般的美好!
喜极而泣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划过他有些稚嫩而又被晒得黑黑的脸庞,滴落在深圳这片让他一步步向梦想靠近的土地上!
他轻轻地摘下眼镜,用衣袖揩了揩眼角和脸上残留的幸福的泪痕,然后慢慢把眼睛闭上,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这一年的时间里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他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一凡刚走到公司楼下,就见到经理带着十几个业务员整齐地站在那里列队欢迎他,而且还拉着一条写着“热烈欢迎狼性战将张一凡主管凯旋而归”的横幅!
一凡怀着惬意而又有些不解的心情站在原地,那些同事就立马簇拥而上,热情地将他抱起来往天上抛。
把一凡放下来后,同事们就都用钦佩的眼光望着他,并纷纷张开伶牙俐齿的嘴表扬道:
“阿凡,你这个月发财了!”
“是啊,是啊,都可以买一台大奔了!”
“我觉得应该先买房,深圳的房价跑得比火车还快!”
“哈哈,还是买大奔好,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坐坐顺风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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