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圭还算得上是一个正人,又还怕是圈套,急忙稳住心旌,起身,施礼道:“公主恕罪,巴某告辞!”
“哈哈哈!”公主放声大笑:“你不想办大事了?”
“巴某有辱使命,回去自求处罚!”
“你这一回去,说不定脑壳搬家。不如,就留在我这里,好吃好喝,还好玩!”十公主见暗示不成,直截了当道。
“谢公主美意!巴某宁死不敢!”
“见过南来北往无数客人,还没见过你这种胆小如鼠、假装正经的男人,滚!”十公主突然变脸。
不知巴圭出于何种目的,道:“巴某今日,得瞻拜公主绝代芳容,毕生之大幸!没齿不能忘!”施礼辞别。
“快滚!滚回你的巴子国!永远不要再踏进夜郎一步!”
巴圭情绪复杂,出了十公主住处,其从人忙上前来,笑问结果如何,他那表情,意思明显为“是否在快乐中完成了使命?”
巴圭晦气道:“事情没办成不说,还受了那女人一番羞辱。回去准备,明日天不亮,就启程离开这鬼地方。”
回到馆舍,巴圭想找让自己去十公主住处白跑一趟的一老一少,驿馆的人全都说不知去向,巴圭更加纳闷。
当天半夜,巴圭夜不能寐,想到这次出使,目的没有达到,回去不好交差尚在其次,八公子和巴秀将军的长远大计就要泡汤了。
正在苦恼,从人来报“有客来访。”
巴圭起身,来人已不请自入。
巴圭见来人年约三旬,穿戴整齐,但不张扬,身材魁梧,但不显得鲁莽。
两下施礼,巴圭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半夜来访,有何事故?”
“哈哈哈!夜半来敲门,巴行人受惊了?这时来访,自然是有要事。”
“请问阁下到底何人?”
“我是夜郎公子多南,也可叫我竹多南。”
“失敬失敬!既是公子,为何深夜来访?”巴圭吃了一惊。
“你天不亮就走人了,我不这时来,我来见鬼?”多南笑道。
巴圭听这话,同时明白,自己一直在夜郎人的监视之下。
“请问有何贵干?”
“受十妹之托,得父王意思,今夜,我与你面谈大事。”
巴圭此时才明白,那十公主并非俗物,白日里那些风骚劲,不过是演给自己看的一场戏,暗道惭愧。
巴圭急忙请入坐,侍者送上水、果等来。
谈了多时,多南基本认同巴圭“巴国与夜郎唇齿相依”的说辞,并愿说服其父出兵骚扰楚国西南境,使楚人不敢轻易在巴国盛事期间出兵晓关,报酬则是巴国送一批盐、青铜、丝绸品、土产及美女数名等。
谈话之间,巴圭这才搞明白,他昨天去过的十公主的住处,并不是她常住的地方,仅仅是那个武将前夫留给她的一处房舍;在驿馆里的那个老者,并不是仆人,而是十公主的人,因为她非常喜欢听来自异域的风土人情和故事,而不仅仅是异域的男人。
她那些怪头怪脑的器物,有的便是各地客人赠与的纪念品。
天亮,谈完,临别,多南笑道:“我那十妹,对你,倒是颇有好感。”
“巴某感激涕零!请代为致谢!”
“你不用谢,我话,还没有说完。”
“但讲无妨。”巴圭大事办妥,心情陡转。
“我已知巴兄,不仅是巴平安的使节,更是郁水侯的行人。”
巴圭疑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郁侯是不是有一女儿,名依兰,又称阿依?听说美貌非凡,品质高雅。”多南笑道。
巴圭心中暗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做大媒吗?天远地远,这恐怕很难,道:“公子如何得知?”
“这一带盐商货商,无不传她的美名。”
“依兰已然有人了。”巴圭想先把他的口封住。
“哈哈哈!难怪有人说求人者,无信言。你今夜,说了多少谎言了?听说多家贵族之子求婚,均被她拒绝。你才出来几日,她就有男人了?”
巴圭向来嘴快,一时无言作答。
“父亲有话:我夜郎与楚国人,并未交恶,他这次同意出兵,全是看在阿依面子上。若下次,郁水侯再来相求,请把那美人一并带来。否则,一切免谈!”
巴圭这才明白,原来是夜郎侯有话。
巴圭明白,没有大大的好处,夜郎侯根本不会出兵,阿依不过是他一个信口而出的借口。
巴圭又心想,就算夜郎侯所言是真,等到下次,还不知猴年马月,那时,阿依已然嫁人了,于是笑道:“大君长真会说笑话啊!”
巴圭临行之前,让人将准备送给夜郎侯的所有宝物,送到十公主宅里,不留姓名,不辞而别。
巴圭日夜兼程,回到军事重地巴国石城。
巴国八公子巴远安、名将巴秀闻报大喜。
巴秀综合分析了巴、楚两国及夜郎当前态势,又笑道:“我还料,夜郎侯,井底之蛙,得了我们不少好处,虽是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但他,并不会动真格。不妨,将我们与夜郎的秘约,暗中使人透露一点给养明。”
巴远安想了想,笑道:“妙哉!”
夷城之中。
正如巴秀意料,楚将养明有自己的通盘考虑,他认为巴楚郁水盐泉之争的决战时机并未到来(他最希望的是巴蜀继续相互消耗,最好巴国与夜郎那一群乌合之众也争执起来),不想出兵,但迫于各方压力,正在伐巴还是不伐巴的犹豫之中,得到探子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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