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木莽子说要去取水,度、兰急忙阻止。
“嘿嘿,我自有妙计。”木莽子笑道。
二人不知他有何妙计,又希望他真有妙计,更多的是怀疑他娃傻起一坨,怎么会有妙计?
木莽子说完,一头钻进旁边的树丛中。
不一会儿,木莽子扯出一个人来。
度、兰一看,却是虎贲苴蛮子,他果然一手提有一个小水囊。
兰回喜道:“你们从哪里取来的?”话出口,一下醒悟过来,道:“你们运气比我们好,我们也仔细寻了,可全是空空的水囊。”
苴蛮子得意道:“水囊自然是空的,我们发现他们的一个茅坑(注:厕所),那边上有一个石水槽,里面有水,估计是有人无聊,才打好,刚装的水,试试漏与不漏。我们便去寻了两个水囊,把大多数水装来了。余下的,装不进水囊,就喝干了。”
“茅坑旁边?会不会是尿?”度群芳疑道。
“你不喝好了。”木莽子道。
兰回笑道:“毛狗,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们见到水,命就不要了,一定会先喝足了,再才盛的水。”
度群芳道:“兰兄,你还笑。我可笑不出来。武士们在野外,从来是露天为厕,他们挖了临时茅坑,说明打算长驻下去。这,绝不是好事。”
兰回点头,道:“有道理。或许,那坑是原来就有的,临时方便方便而已。”
虽然水很少,也算取到了,兰回心里稍快,令快回,避免被发现。
一路上,度、兰两人这才搞清楚,当时,苴蛮子被兰回一句话气走,怕他胡来,兰回使了个眼色,让木莽子追去劝说。
想不到,木莽子越劝,苴蛮子越是鬼火冒。
木莽子无奈其何,于是提出一个提议:神不知鬼不觉跟在度、兰的后面,也去捉两个俘虏来。
这提议,说到苴蛮子心坎上了,苴蛮子当即答应。
等到快接近龙塘了,苴蛮子却说看不惯前面那两人,要转到另一个方向去行事。
木莽子弄巧成拙,坚决不同意,认为稍不小心,就会误了兰回、度群芳的大事,吃罪不起,还会害了多人的性命。
最后,苴蛮子勉强答应“顾大局”,只跟在他们后面。
见前面两个取水的“主力”在寻水囊,木莽子、苴蛮子不敢打扰,悄悄转到边上去,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石水槽。
取到水,苴蛮子负责先拿走,并在附近等待接应,木莽子则继续跟踪这两人而来。
用不多时,四个取水“先锋”与其他人会合后,兰回令一人限喝两口水,随后又次下达撤退的命令,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无话可说。
第二次取水,仍然相当于空手而归,已是天亮,红红的火球从东方又升了起来,好象要点燃虎安山一样。
毛毛虫见取到的水,数量之少,差不多就值几泡尿,根本不足以帮助二十余人走出当前最大的困境,命令每人限量喝了很少一点水,然后专人保管,仅用于维持生命,其中重点又是两个已经变得“苍老”的女子。
心情沉重的毛毛虫吩咐取水人原地休息,离了众人的宿营处,走到不远的一处斑竹林旁边。
看着已然干死了大部分的小竹林,毛毛虫愁眉难展。
作为虎安宫最受信任的侍卫之一,虎贲毛毛虫此时,压力山大。
他在想,劫走瞫梦语,是为了救她的命,可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还是会送命。
如果是这是的结局——这种结局的可能性已经变得很大——他毛毛虫就成了罪大恶极的人了。
他开始后悔听信了度群芳的话。或许,自己当时将瞫梦语准备自尽的消息禀报给夫人,或者瞫梦龙,他们一定会采取防范措施,也就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快要成了“死局”。
嚼了几口尚未变黄的一张竹叶,毛毛虫又想到:一个人定了心要自寻死路,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如此一想,他心情又宽一下。
过一会儿,他又想回原路去了,又开始后悔。
如此反复想了多时,毛毛虫心中暗道:“或许,现在送她回去,才是唯一正确的决断。”
“兄长,你在想什么?”
突然,身后有人说话。
毛毛虫不用转身,就知道是嘴唇已开始出现裂口、满面疲倦的“村姑”瞫梦语;在她身后十余步,是侍女如云。
还知道,在如云后面,树木遮住的地方,是随时随地保护瞫梦语的两名虎贲、本族的兄弟。
“没想什么。”毛毛虫转身,勉强笑道。
“你不可能不想。”
“我在想,如何才能取到水。”毛毛虫说了自己最焦心的事,但不敢说出自己最纠结的事。
“水,你自然会要想。可是,你想得最多的,并不是水!”
“目今,做梦都是水,水,水!除了水,我真不想其他的。”
“不然,你在想:是否将我送回去!”
毛毛虫的心中所想被一下揭穿,顿时语塞。
“开始时,我一定要回去,是因为作为虎安伯的女儿,我应当回去,也必须回去!可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
毛毛虫看着她,不说话。
“我想,我失踪,整个巴国已经哄动了。这时候,我却突然现身,不论是怎样回去的,许多的疑问会随之而来:被何人所劫?劫到何处去了?劫去后被做了什么……
“这一连串的疑问,会让巴公室、虎安宫均无法解说,非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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