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的命是大人救的,我们虽然是乡下人,不懂礼数,但我们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
那汉子一脸悲愤:
“所以,我们就把自己捆了起来,就怕我们被那个妖怪蛊惑得忘了本心,做出猪狗不如的事!”
“说也奇怪,那个声音听着,我越听心里越痒痒,虽然我心里知道祂说的是不对的,但是我总是莫明奇妙的想认同他的看法……太可怕了!”
另一个秃顶的、黑黝黝的中年汉子一脸的后怕:
“我刚才甚至在想,要是没被绳子捆住就好了,只要我回去告密,我就、我就能有荣华富贵!我,我就能成为‘上等人’!可我、可我……”
一群乡下汉子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脸上犹带着惶恐。
“那刚刚跑出去的那位……”
孙蕊有些迟疑地问道。
“他……”
秃顶的中年汉子愣了一下,神情黯淡下来:
“他是提出了这个解决办法的人,我们互相捆绑,最后总会留出一个没被绑的,如果这个人被妖怪诱惑了,就……就坏了事了!所以,他说最后绑人的那个人,要服下毒药,这样就跑不掉了。他……他年纪大了,说要把希望留给我们,就……就牺牲了自己。”
这群普通人面容悲切,甚至还有几声抽泣声传出。
“那为什么……”
孙蕊本想说,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把你们绑起来?
不过话未问出来,她便停下了。
不论是这些人因为担心自己“一劳永逸地解决后患”,亦或者是单纯的没想到,现在人已经死了,这样的问题再问出来,除了能获得些微优越感外,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她望着这些自己把自己捆起来的普通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微微侧了侧头,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
“你输了。”
一缕黑雾缓缓从孙蕊身旁浮现,微微颤抖着。
“在这场赌赛中,你使用了不光彩的作弊手段,干扰了赌局的进行,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你已经输了,就是赌局的结果。”
孙蕊缓缓地伸出手来,一把将黑雾抓住,隐隐似有一个黑色的核心,被孙蕊握在手中。
黑雾渐渐膨胀起来,似乎还想拼命挣扎着凝成人形,但在孙蕊手中,这道黑雾却始终无法摆脱控制。
孙蕊缓缓地将黑雾举起,在一众乡下汉子惊骇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将手握紧。
“被妖怪趁虚而入,是我的失职,我向你们道歉。”
她的手越握越紧,那黑色的核心已经隐隐浮现出了裂痕。
“现在,这妖怪落入我的手中,你们往后便不用担心了,这一段旅程,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如果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也可以及时向我汇报,我会尽量替你们解决。”
呯!
黑色的核心破碎,孙蕊忽然浑身一震,她仿佛刚刚从沉睡中醒来,陡然间睁开了眼睛,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她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黑雾,即便是在这深邃的夜里,也能清晰的看到那浓郁、纯粹、仿佛妖魔乱舞般的黑色。
她震惊地望着这一切,眼神中满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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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坡
云凡正在赶工一项法器和“灵力电池”的简易组合装置。
此时已是深夜,安夏靠在她身旁睡了,花莺莺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这项装置仅剩最后一个步骤,就可以完工。
不过就在完工前的一刹那,云凡猛地浑身一颤,抬起头来。
“唔……师傅,发生什么了?”
安夏受了惊吓,揉了揉眼睛,疑惑地望着云凡问道。
“没什么,你再睡会。”
云凡揉了揉安夏的脑袋,顺势将她揉入怀里。
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但心情却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一个出乎意料的变数……
(是谁呢?
(算了,不论是谁,反正是一件好事,既然是好事……那就不用管它。
(可是……可是辛鸿那边的布置,还要继续下去吗?)
他皱着眉头,望着尚未完成的装置,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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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芦洲
九天之上,一位手拿一支洁白的拂尘、身穿一件画满了玄奥纹路道袍的老者,正面对着一座二人高的丹炉,缓缓地摇着扇子。
他发须洁白如雪,面容慈眉善目,垂眸之间,仿佛有一种悲悯苍生的情绪。
丹炉中,隐隐似有一道人影浮现,但还未成型,只有基本的形状,没有五官、手指脚趾、关节轮廓等具体的细节。
“以前都是女娲造人,未曾想,此世女娲却已消亡了……真是世事难料。”
他望着炉中的人形,轻轻地感叹了一声:
“好在,对大局无碍,此世事毕,便可功德圆满……”
正说着,他摇扇的手突然一震,炉中的人形险些便要溃散。
他又匆忙摇了几下,才堪堪维持住了炉中的人形。
“怎么可能?这世上,竟有人能掐灭心魔……云凡?不,不可能是他,这到底是谁的棋子?”
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皱着眉头,盘算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哪里出了疏漏。
想了许久,他突然松开了眉头。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万事万物,有一二变数不足为奇,只需大势在我,这一二变数……无妨。”
他轻摇纸扇,望着炉中未完成的人形,想了想,又低声自语:
“不过……为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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