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仆人撤了宴席,奉上新茶。
林公玉还家心切,说道:“鹿庄主,既然少庄主病已好转,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明日可要告辞了,这几天有劳鹿庄主盛情款待。”
鹿伯阳道:“林公子与薛姑娘人中龙凤,鹿某有幸结交二位小朋友,实乃三生有幸,还请二位再盘桓数日,咱们也可多亲近亲近。”
林公玉道:“鹿庄主盛情,原不该推辞,只是事情紧急,不敢再耽搁,还请鹿庄主赎罪。”
薛灵知鹿伯阳极力挽留,乃是担心鹿元泰的病情有变,便道:“鹿庄主放心,少庄主的病已无大碍,只需静养调理即可,所需的药方我已写好交给了山庄的大夫,何时减量,何时换方,都已一一写明,只要按着方子吃药就好。”
方泓见鹿伯阳对林薛二人极力讨好,对自己与狄游二人态度冷淡,他本不在意,只是他生性飞扬跳脱,与人交谈之时尝尝寻隙调侃,他性格如此,却也非有意与人难堪。
此时,方泓见鹿伯阳厚此薄彼,不是待客之道,分明是记恨自己用暗器伤了他和山庄管家鲁玄之,因此便起了戏谑之心。他微微一笑,说道:“林兄,依在下看你和薛姑娘还是多住上些日子为好?”
鹿伯阳听他代为说情,心中一喜。
林公玉问道:“这是为何?”
方泓道:“鹿庄主知恩图报,乃是大大的英雄,你我所供仰,若是鹿庄主别的儿子再得了病,林兄和薛姑娘在庄上,那便可顺手医治了,只是那时在下云游四方,这鱼皮嘛就剥不了了。”
他先说鹿伯阳知恩图报,再提他剥鱼皮的事,众人皆知这是挖苦嘲讽之言。鹿伯阳闻之勃然变色。
游明月见鹿伯阳脸色不善,生怕再惹出别的事来,忙道:“方少侠有所不知,鹿伯伯只有一个儿子,再无别的子女。”
林公玉心想:“这位方兄忒也无礼,鹿庄主虽有失礼处,他却当众令鹿庄主难堪,实在不应该。”
鹿伯阳突然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诸位不愿多做停留,鹿某也不再勉强了,但从今而后,鹿鹊山庄的大门随时恭候诸位大驾。”
林公玉见他言语诚恳,心中感动,忙起身还礼。
众人又闲谈了一会,便即散去,各自回房安歇。
第二日,林公玉等人来辞鹿伯阳,鹿伯阳执着林公玉的手,直将几人送至山庄大门外,又说了一番话,回身向家丁道:“牵马来。”
家丁得令,过不多时牵出五匹马来,当先两匹一黑一白,神骏异常,竟然是那两匹千里良驹。鹿伯阳道:“这两匹马采自西域,原是为了以此来请九华山岳先生为元泰治病,如今元泰已痊愈,这马便赠给二位。”
林公玉又惊又喜,忙道:“这马如此宝贵,我们怎么能收?还请鹿庄主另换马匹。”
鹿伯阳道:“区区两匹马,何足道哉!林少侠和薛姑娘若要推迟,便是瞧不起鹿某,不愿结交鹿某这个朋友了。”
方泓笑道:“林兄,鹿庄主豪爽,你便也痛痛快快的手下,岂不妙哉?莫说两匹千里马,就算是你想要这鹿鹊山庄,鹿庄主也必定眼也不眨立刻奉送。”
林公玉曾听师父与师兄们提起,这千里马产自西域,是家马与野马杂交而得,日行千里,奔腾如飞,实是珍贵无比,价值连城,他一时踌躇不定。
薛灵笑道:“既然鹿庄主诚信相送,林哥哥咱们就收下吧,免得辜负了鹿庄主的好意。”
林公玉见薛灵如此说,便道:“多谢鹿庄主厚赠。”
鹿伯阳见林公玉收下了马,心中欢喜,突然拉着林公玉近前,小声说道:“林老弟为人赤诚,但江湖险恶,切不可待人太过坦诚,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三分余地,小心那姓方的少年。”
鹿伯阳最后几个字说的细若蚊声,林公玉勉强才听清,却不禁愕然,他暗想:“方兄,为人侠义,虽言语过于多得罪于鹿庄主,鹿庄主也不至于要我提防于他呀?”他不知鹿伯阳为何如此,但转念一想:“无论如何,鹿庄主是为了我好,也该承他的情。”当下笑道:“鹿庄主放心,在下必定铭记于心。”
当下鹿庄主又将另外三匹马送与方狄游三人,五人拱手告别,便纷纷上马,纵马疾驰下山。
林薛二人骑的是千里良驹,很快便将方泓、狄良、游明月三人远远的甩在后面。待到山下,两人勒紧马缰,令两匹马缓缓闲步。
薛灵道:“林哥哥,鹿庄主是不是教你小心那个姓方的?”
林公玉不禁惊讶异常,笑道:“灵儿,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想鹿庄主与自己说此话时,声音几不可闻,薛灵又在自己几步之外,自己尚且勉强听清,她无论如此也无法听到。
薛灵笑道:“他与你说话时,你眼睛偷偷的斜向那个姓方的,我猜此话定与他有关,鹿庄主曾问他师门,他有意隐瞒,鹿庄主定是怀疑他了。”
林公玉道:“方兄不愿吐露师门也情有可原,我下山的时候,师父也叮嘱我不可轻易显露武功家数,更不可泄露身份。”
薛灵笑道:“你不尊师命,回去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林公玉一笑,道:“人家以诚相待,我怎好相欺?”
薛灵道:“鹿庄主以诚相待不假,那姓方的可未必,他武功不低,所学甚广,绝不会是一般小门小户。”
林公玉一想,却是如此,但他见方泓举止潇洒,为人仗义,便认定他绝不是坏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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