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正正站在屋外台阶上,挺着肥大的肚子,双手负在背后,看着前方瓣瓣桃花被秋风吹落落在泥土和青草之间,颇有一副世外高人做派。
事实上他内心焦急,又隐约有一些恐慌。
我这样做会不会惹得苏哲夫妻两都动怒,一气之下不顾道明寺的名头将自己拍死在这桃山上?若是如此,来年的桃花肯定会生的更加茂盛,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嫌弃这一身的肥油。
伟正正他望着山顶,山顶云雾缭绕,上面的景色看的并不真切。
但他知道那上面有一方大殿,殿堂中必定盘坐着一个老尼姑。
其实是因为跟着苏哲这样称呼习惯了,按照推算来说那人应该是三十五六的年纪,算不上年老,而这种能让苏哲一见倾心的女人肯定风韵犹存,哪怕剪了三千青丝。
桃山顶峰有数间高大宏伟的殿堂,常年极少有人出没,而周围的浮云衬托的此处如同仙境。
在这片建筑的最中央有一间较为低矮一些的殿堂,阳光被周围的墙瓦给遮住,所以显得有些阴暗。
较为低矮是相对而言,事实上它内部的空间仍然宽阔无比,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神秘的壁画,屋中只点着了数盏琉璃灯,因为光线的原因而周围的场景看的并不真切。
此处是桃花庵,但大殿中并无神佛雕像,反而中央仅仅有一张蒲团。
蒲团看上去很有岁月感,因为无数年过去已经让它破旧不堪,自然裂开的黄布外伸出几根发霉的稻草,虽然上面已经新缝了很多针线,但仍然让人担心下一刻会不会彻底崩碎开。
蒲团上面盘坐着一个中年尼姑,一身灰色简陋僧袍,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但仍然依稀看得出当年的容貌姣好,落在某些特殊癖好的嫖客眼中想必更加具有独特的诱惑力。
她的脸上古井无波,犹如无论任何事情都不会引起她情绪的波动。
她没有诵经也没有拜佛,只是手中不停转动着一串念珠像是已经持续了无数个日夜,仿佛永远不会停下。
此人正是桃花庵的现任庵主,她虽说不再年轻但以三十的年纪掌管整座桃山显然资格不够,但不知为何门下弟子无人反驳。
她是桃花庵庵主,也是桃山山主。
她已经在这座山上待了五年,算上怀孕听讲座佛经一共是六年,不曾迈出半步。
这几年桃山一切大小事务都传入了这座大殿中由她定夺,传闻中她佛家悟性极高,但除了亲自操纵大阵对丈夫付苏哲那次外再也没有出过手,一身实力无人可知。
如往日一样,大殿沉重的木门被音清推开。
庵主停下拨动念珠的动作,睁开了眼望向音清。
庵主看着自己这位最喜爱也是最信任的徒弟,缓缓开口问道:“道明寺的人还没走?”
音清低头合十行礼,说道:“回禀师傅,他还在山上住着,昨夜去了山下羽林军那一趟待了半个时辰,不知何事。”
庵主冷哼一声,说道:“那就由他住着,平日也不要搭理他,让他知难而退。”
音清点头,清秀的面容在烛火泛着的微弱黄色光线下显得很好看,旋即从怀中拿出了一面普通的铜镜。
“回师傅,伟正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人传唤了过去,要他将这面镜子交到您手中。”
“苏哲动些小手段你们自然难以发现。”庵主点头,说道:“呈上来。”
庵主盘坐在蒲团上,音清靠过去后跪伏在冰冷的石面,恭敬说道:“那人说还有一句话要带给师傅。”
庵主看着手中光滑却平淡无奇的铜镜觉得好生无趣,又看着镜面上倒映出的人影觉得有些陌生。
庵主诧异,说道:“哦?什么话?说来听听。”
镜中出现一副中年女人的脸庞,头顶上曾经的秀发已经尽数消失,眼角上还隐约被划上了几道皱纹。
大殿中自然无人窥视,但音清还是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旋即在庵主耳旁轻声说了几个字。
大殿寂静无声,被推开的沉重木门已经重新闭合,琉璃灯盏上的火苗无风自动,犹如受了几分惊吓在瑟瑟发抖。
庵主的身形也毫无察觉地轻轻颤抖,因为被宽大的灰色布袍遮住而无人能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内心究竟惊起了多大的波澜,无法平静。
铜镜表面光滑洁整,只有饰纹中藏着一点常年累积的污垢,庵主轻轻擦拭,仿佛在抚摸一人的刀削似的脸庞轮廓。
大殿中沉默数个呼吸,如同死一般寂静,等庵主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短暂出现的迷离尽数化为了平静。
“现在去告诉道明寺的人,来年伐秦我桃花庵自会出一份力。”
音清震惊,知道这一句话代表着什么含义,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虽说内心疑惑但也不敢反驳。
“是,徒儿告退。”
音清离开,又只剩下庵主一人盘坐在蒲团上守着空阔的大殿,她抬头看着屋顶的房梁,又盯着远处墙上的壁画。
庵主看上去看的很认真,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事实上她根本无心在此,而在思考一些她不应该思考的事情。
“你终于肯答应我了。”
庵主言语中无限感慨,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因为无旁人,所以没有人到看到她脸上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笑容,也没有人听到她嘴中发出的喃喃自语。
她在重复苏哲说给她的那几个字,或者说一段诗句。
...
伟正正在屋外站了一个时辰,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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