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通往大陆南边的官道上多了一行毫不起眼的商队,正是贤一等人。
南方的气候相对来说要暖和一些,很少见到下雪,于是官道两旁的景色也一直在发生缓慢的变化。
山顶之上的白雪褪去,如同寒冬倒溯,回到了受人喜爱的金黄深秋。
这列由羽林军扮成的商队中,除了数十辆盖着黑布的马车外,还有两个车厢是用来载人用。
贤一坐在靠后一些的那辆马车中,同时还有许龙虎。
两人闲聊了一会后,许龙虎示意贤一起身,然后用手抓住了坐榻的边缘,稍微用力后便抬了起来。
原来这坐榻里面是中空的,犹如一个箱子一般可以藏放物品。
“我早就准备好了,怎么样,想的周到吧?”
随着许龙虎话音落下,贤一往那处望去,只看见其中有四个酒坛整齐码放成一排,每一个都有成人环抱大小,目测里面的酒水加起来怎么也有一两百斤重。
而这些酒坛之间,还塞满了各种散出肉香味的油纸,没有放过半点缝隙。
“酒要等晚上才能喝,不然味道太重,包裹里面有肉干和炒好的下酒菜。”
贤一无言,伸手拿起了一包油纸,解开上面的细麻绳后铺开,便成一盘切好的烤鸭肉块,甚至连蘸酱都准备好了。
贤一虽说不至于和伟正正一般到了一顿饭不吃肉就会死的地步,但也是无肉不欢之人。
现在他受了千尺的旨意南下,已经中,自然不能委屈到了肚子。
原本他还愁一个多月的时间没酒肉如何是好,总不能和去洛水那次一般每天晚上还要偷偷跑出来找东西吃,不过幸好有许龙虎在,解决了这个问题。
“菜最多放十天,不然还是会坏,所以要早些吃。”
许龙虎得意地表达出自己的建议,事实上已经准备好了接受贤一的称赞,开口说道:“不用担心统领,他不会管这些事情。”
在另一辆马车上,书生此时正捧着一本书坐在车厢外,不时摇头皱眉,不时含笑不语。
然后他停了下来,开口轻声说道:“世人遭受苦难时,应如何做?”
车厢内盘坐着一个身影,自然是仁生。
两人中间隔着一块黑布遮住了视线,却看见仁生还是合十行礼,然后回道:“若世人自知如何,便可随心,若不知如何,便应求师长,问圣贤。”
书生目光仍然停留在泛黄的纸张上,接着问道:“大恶之人怎能随心?谁敢称圣贤?”
“遇苦难之时,恶心应当向善,若仍行恶,那便是真恶,自有因果轮回相报。”
“处乱世之中,依旧爱民亲民,为圣贤。”仁生开口说道:“于盛世,后天下之乐而乐,也为圣贤。”
书生问道:“那岂不是人人能当?”
“正是。”
书生觉得此番言论有些意思,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接着饶有兴致说道:“说来是圣贤,但终究是人,也有忙的时候。为什么既能问心又能问人,怎么不问问佛?”
对话中短暂出现了沉默,但没过多长时间后仁生的声音又在车厢内响起。
“佛祖大爱,无暇顾及末梢。”
“那什么算是末梢?”
仁生再行一礼,回道:“佛祖大能超脱俗世,俗世便是末梢。”
两人一前以后坐在车厢之中,在外人看上去又都是面善温和的形象,若说书生也就罢了,可仁生终究只是一位十七八的少年,居然没有给人半点不适。
书生听明白了,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便是求佛无用,佛祖不会理会人间的苦难。
其实仔细想来也会觉得有些道理,因为这片大陆数万年来,虽说佛教没有如今兴盛但也不曾断绝传承,可事实上中间发生过无数次的天灾人祸,无论是山崩海啸还是大战引起的生灵涂炭,都没有谁见到过佛祖现世。
甚至有些极端的人会异常排斥庙宇,言论称世上无佛,众生拜的只是一堆镀上金漆的烂泥。
“既然如此,为何还需要拜佛?”
书生说,既然你这样认为,为什么还要当和尚?
仁生平静说道:“凡人拜佛是求心安,僧人拜佛是修炼己身。”
话音落下,书生点头,但事实上等到他许多年后才知道这句话只说出了前半部分。
原来自仁生唤醒了记忆,剃掉长发从道观走出后,他便拜的不是佛,而是他前世中的自己。
“小师傅倒是有趣,这等言论出口莫不怕佛祖怪罪?”
南方的气候与北方不同,官道两旁的古树上有几片黄叶飘下,恰好落在了书生肩上。
仁生坐在车厢之中,以他一念境的实力自然能轻易感受到外面的动静。
“出家人不打诳语。”
书生摘下树叶捏在两指间,轻轻用力便化成了一滩粉末,然后洒落在了脚下。
原来这时候商队已经停留了下来,而两侧的青山陡峭,犹如一道峡谷。
能吃打家劫舍这一碗饭的都大多都是三大五粗的汉子,一般都没有上过几天学,文化程度较低。于是造成了一句谁都懒得换,也不知道如何换的经典台词,成了他们的标志。
“呔!”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贤一听到这声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脑袋伸出了车窗后看见车队前后都被许多人围住,一个个面目狰狞不是善类。
这明显是一只有规模的劫匪大队,估计有两三百人数,至于他们嘴里说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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