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河山浮于空中,白皙修长的五指安静的垂在身侧,但却在这外表下潜伏着如此恐怖的威能。
一掌劈下,黑棋上出现一条划纹,便是这棋中世界的天都被劈开。
可还远不只这样,那道晨光便是他的刀泛出的寒光,劈在这座大山上,便出现了一条无比巨大的裂缝。
裂缝不知深多少丈,往下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如同嗜血的深渊张开了巨口。
其余三人都在看着他,但神色不一。
黑袍凝重,铁金刚犹有惧意,千尺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师兄,你不应该来。”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在接下来的几年后大南便会重新发动战争,将带领百万铁骑杀入雪原,将天秦余孽彻底消灭干净。
这样的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惊世大战就是一道血腥的漩涡,动辄就是成千上万人死亡。
除了顶尖的强者以外,任何人的性命都会在这道漩涡中显得无比脆弱,每天都会有不知道多少生离死别上演。
千尺就是这种强者,一举一动都能够影响大局,足以决定这场战争的成败。
但是他剩余的寿命已经不多,他自己很清楚,大法师也很清楚,所以才会以黑白境界中的黑棋布下这一道局,意图加速他的死亡。
对于大南来说,千尺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所以王河山救千尺,可千尺说他不该来,那是因为来了会有更加无法承受的后果。
能比千尺的性命更重要,那只能是天下苍生。
只要是经历过百年前的那场大战,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事情,尤其是天秦人,直到现在还世代口口相传。
他们传的是有一个人,有多么危险,有多么恐怖,间接的杀死了他们多少族人。
在他们坚定不移的信念中,一旦遇见了这个人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就算牺牲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
这个人叫道藏,是除了国师以外,天下信徒心中最尊敬,地位最高的存在。
道藏这个称呼的由来,是因为三千道藏这四个字。
他是当今天底下公认的学识第一,智慧第一,算计第一,两国在交战中一次次证明了这个称号的真实性,连在天秦地位至高无上的大法师,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不是对手。
那场大战中,至少有一半的天秦人是因为道藏而死。
他们都很想杀他。
道藏很好杀,因为他是一位彻底不会修行的凡人,又是年迈之躯,恐怕一个初步跨入修行界大门的炼体境,都能一掌将他拍死。
但他也很不好杀,因为从百年前的那场大战结束后,道藏自责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便立誓余生不跨出道明寺大门,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以赎罪孽。
而王河山对外宣称一直在寺里潜心修行,事实上除了南阳郡他不得不去了一次以外,也真的是没有离开过一步。
和尚杀人,到底是犯了戒还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这个问题很难得出答案。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哪怕是大法师亲至,也不可能夺走道藏的性命。
听到千尺的这句话后,王河山脸上的神色没有波动,仅仅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自有安排。”
千尺皱眉,说道:“大法师既然出手,怎么会没有考虑到后寺的那些长老,恐怕拦不住。”
“上不了山。”王河山看着黑袍和铁金刚,说道:“张逸已经领羽林军去了。”
千尺接着说道:“照这样来看那应该没问题,就恐怕会有变故。”
似乎是王河山不喜吹在身上的风沙,他便挥了挥手,就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自石台上升起,将空中的四人尽数笼罩在内。
王河山双眼中仅剩的一些情绪也尽数消失,仿佛是一潭平静至极的死水,让人发自心底的感到刺痛的寒冷。
待他做完这些以后,才开口说道:“棋子里面的时间过的快,将他们杀了再赶回去,有变故也来得及。”
从破晓那时起直到现在,永夜一般的天空终于彻底迎来了白昼。
天亮的很快,上一刻还是清晨,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便又是正午。
天上没有高悬的烈阳,没有飞鸟,只有几朵无比纯白的浮云。
话音落下,王河山便抬起了手,伸向天空。
从黑袍的这个方向看过去,像是那只修长的手掌要将那朵云摘下来。
...
然后王河山就真的将那朵云摘了下来。
云很大,穿透过那道屏障,被王河山托在手中。
这幅画面看上去很不协调。
可王河山此刻,仿佛是托着一座山脉的天神。
他将手中的云砸向了黑袍。
白云轻若无物,可在朝着黑袍靠近时带起了无数道劲风,比同样大小的山脉不知道要重上多少倍,连同周围的空间都无法承受这道力量,开始在纷纷塌陷。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看上去无比诡异。
黑袍感觉到了从所未有过的危机,知道自己若是无法遮挡下王河山这一招,恐怕体内的黑雾都来不及修复伤势,便会当即身死!
黑袍张开手臂,刚到来的白昼又暗了下来,再次进入了黑夜。
黑白二色同时出现在天空上,在交界处两种颜色像是两支庞大的军队,又像是生死相见的仇敌,在互相吞噬和相杀。
交界处是一条线,线的那头是白色,代表光明,便是王河山。
线的这头是黑色,代表永远沉寂的黑暗,便是黑袍。
黑袍张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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